隨著疫情的發展,第二輪受影響的國家紛紛陷入了放是死、不放也是死的兩難局麵。各國政府和老百姓的怨氣越來越大,紛紛把憤怒的矛頭指向了中國。向中國索賠、讓中國承擔責任的聲音不絕於耳。逐漸且必將受到影響的窮國更會直接把中國的投資收為國有,或把欠中國的債一筆抹消,作為賠償。一時間,中國的周圍風聲鶴唳,四麵楚歌,中國已然成為世界的公敵。而更糟糕的局麵還在後麵。憂心忡忡,夜不能寐。事情本來不必走到這一步,我們本可以麵對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的。
3月25日,是我在哥斯達黎加最後的兩天。由於哥國封國,最後的目的地旅遊客人巨降,旅館不再定時為鳥兒們提供食物,因此不再有大批的鳥兒前來覓食。我們的拍攝變成了度假。就有了充分的閑暇關注世界。此時疫情已在歐洲爆燃,發病人數以指數級別增長,北美也開始進入爆發期,世界上幾十個國家開始封國、封城。意識到疫情是世界性的,必須由世界共同應對。同時直覺又告訴我,不管病毒發自哪裏,疫情是從中國開始並逐漸向世界擴散的,如果中國不能為世界做點什麽,全世界受難者們一定會把怒火發向中國的。基於這兩點考慮,我想到了在特朗普領導下的美國不可能領導世界抗疫的情況下,作為世界最大國家且已經取得暫時的抗疫勝利的中國應該出麵組織世界各主要國家集體商討應對疫情的措施。因為覺得這是當時中國唯一且應該做的,這一建議應該讓最高層知道。但我一介僑民,人微言輕,如何將信息上達天庭。隻有依賴我本不多的微信群來做此事,盡人事聽天命了。我的國外留學群(我管它叫博士群)裏有一位朋友的一家都是精英,家裏出了兩個國務院參事級別的人,我的中學同學群裏不少第一代的幹部子弟和許多退休的司局級幹部(有一同學就是任正非的好朋友),說不定誰有通天的關係呢。因此就把這一設想迅速寫成個小文,發到兩個群裏,希望有關係的人能幫助轉送。其實我當時是一種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沒報什麽希望。事實證明連一朵小浪花都沒有能激起,無聲無息地淹沒了。後來我就想,我要是有數以十萬、數以百萬計的轉發量呢?於是就有了這個公眾號,經營了近一個月,最大的閱讀量163人。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3月25號的短文發出後,有朋友馬上告訴我,第二天就有一個沙特召集的20國集團首腦會議,集體商議應對疫情。我聽後默然。我能想到那個會議會是什麽樣子。各國領導人上來各自發表自己的一段演講,然後起草一個聯合聲明,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事實就是如此。那個G20峰會大家知道嗎?有印象嗎?那根本不是我想要的。群裏也有朋友說中國不應該挑頭,中國沒有承擔各國抗疫責任的能力。我隻能說那根本不是我的意思。我希望的是通過首腦會議,世界主要國家能成立一個疫情應對委員會,由能代表各個國家政府的人組成,說是世界抗疫的戰時指揮部有些勉強,集體抗疫協調委員會應該更實際些。一旦有了這樣一個組織,馬上會遇到的一定是各國希望中國提供並保障自己國家抗疫用個人醫護防護用品的要求。中國可以把各國需求征集上來,在考慮到生產廠家一定的利潤基礎上,和世界各國協商出一個合理的價格,然後拿著這個價格和數量要求,采用政府招標的方式安排生產,不同的生產廠家對應不同的國家,出了質量問題通過協調委員會反映,查實後嚴懲生產人。利用自己已基本處於停滯狀態的飛機負責把貨物按時按量交給各國。三月下旬,中國已進入複工複產的季節,巨大的產能等待發揮。完整的產業鏈,強大的轉產、生產能力,從國家層麵有組織地為世界各國提供救命用的抗疫物資完全沒有問題。既利己、又利人。中國成為世界抗疫戰爭最可靠的大後方和堅強後盾。哪裏還會有不能相信和依賴中國的產業鏈、必須與中國脫鉤這些問題?
一個協調委員會可以做的事情很多,不僅僅是個人防護用品這些低端產品。比如世界各國開始防疫時普遍遇到的問題,病毒測試盒的數量和質量問題。即使連美國這樣的科技超級大國都在這件事上摔了個大跟頭。因沒有合格、可靠、數量有保障的試劑盒成為大多數國家無法提高檢測率從而有效控製疫情的普遍問題,逼得各國不得不自己大力研發試劑盒,以求自保。與此同時的三月下旬,韓國的疫情已經得到有效控製,可以部分歸於他們的試劑盒的檢測效率非常高。協調委員會完全可以從世界各國使用的試劑盒中篩選出效率高、準確率也高的試劑盒,在給原生產廠家留有一定的利潤提成的前提下,組織產能巨大的中國公司為世界生產統一質量、統一價格、保質保量的試劑盒,因為隻有中國所具有的產能能滿足全世界巨大的需求,更不要說中國社會已經逃脫疫情的幹擾、恢複正常。又是利己利人的好事。那樣還會有人抱怨中國嗎?在血清抗體的檢測試劑以及將來的疫苗上可以做同樣的事。這些做法同時還為解決我在疫情日記:人類社會發展中的一個悖論一文中提到的問題作出了榜樣,為疫情後的世界合作提供了樣板。本可以是一件多麽好的事情啊。
疫情是一波一波向前推進、逐漸發展的,這就意味著世界各個地區的緊急狀態的發生不是同時發生的。但是一旦發生,就需要大批的病床、醫護人員、醫護用品和呼吸機一類的設備,即使是發達國家都存在醫療資源遭擠兌的現象,更不要說欠發達國家了。如果能組織一批國際專業醫護人員和呼吸機一類的醫用硬件,在已經處於停滯狀態的大量飛機的支持下,形成一隻有著強大機動能力的救護力量,可以隨時到世界任何一個地方緊急救援。那些麵對疫情無可奈何的不發達國家還會對這樣一個機構的組織協調國耍流氓手段嗎?全球化的進程還會逆轉嗎?我們所提倡的人類命運共同體就不僅僅再是一個自我表述。
可惜啊,這一切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這個世界本可以變得更好的。中國的國際環境本可以與現在截然相反的。新冠疫情是一個危機,如何麵對和應對這個危機會產生出天地之差的結果。可是,這一個多月來,我無奈地看著這個世界一步步走向深淵。
篇末,我附上一段許倬雲老先生講的故事(疫情日記:中華民族需要多一些這樣的智者),我覺得我和老先生的心是通的。
”我希望的是沒有國家的界線,所有的事物在人跟人之間磋商、協調,協議之後大家一起做,資源不需要鬥爭、不需要奪。無錫的清漪茶室,是士紳喝茶的地方。這裏麵的一間十來個人,是頭一等的領袖。這個士紳集團是熱心公務的人商量事情。縣長每天中午出去跟他們吃個飯,聽聽他們今天講了些什麽。有什麽意見,你們說什麽我就做。士紳裏麵有個領袖,需要錢,他們一吆喝,各行各業的人支援。修路歸修路,挖運河歸挖運河。在那個叫齊魯戰爭,這軍閥內戰,(領袖)錢孫卿(錢中書的父親)從城梁牆上坐了框子吊下去,跟那個軍閥的部隊談價錢。軍閥說,好,不進城。你這個開拔費要多少?十萬銀元。沒問題,過會兒有人送到。不進城來擾民。這一類的事物。春荒,蘇北的農家青黃不接,到無錫來打工。一來來幾千條船,手劃船。安置他們,分配他們工作。平常城裏麵有個寺廟叫南禪寺。我們就叫那個習藝所,學本事的地方。無業遊民就往那去住,有吃有住。哪一家公家的事情、私家的事情需要人力,往那去叫人。寡婦有寡婦堂,棄嬰有育兒殿、育嬰堂,諸如此類,就排難解紛、解決問題。這種人無錫多得很。所以士大夫的世家不高高在上。上通天、下通地。能幹、學問好、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