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倆的好時光

11-26-08
淘氣的感恩節假期有三天，今天開始。感覺上，似乎很久沒有這麽母子倆獨處的日子了，媽媽和兒子都有些新鮮有些興奮。
頭天臨睡前確認了今天不必上學，淘氣美美地睡過八點二十才睜眼。晚上九點睡下的，一覺11小時多，有一陣沒有的事了。照例跟媽媽廝磨一陣，爬起來撒尿，同爸爸打個招呼，又鑽回床上。
不用趕點送他上學，媽媽借機賴床。淘氣跟媽媽臉貼臉地說了會兒話，就變作小壞狼來咬媽媽的鼻子。被媽媽胳肢，淘氣又笑又躲，一邊活動手指作勢還擊一邊吟唱：“5 little tickle running in the hall, 1 fell off and bumped his head. 4 little tickle running in the hall, …”五個手指唱完，又唱十個手指，“跑”到了媽媽肩上。
該起床了。既然不用趕時間，就讓他自己穿衣服。脫下睡衣褲，淘氣光著屁股照著鏡子，把大床作了蹦床，玩得高興，直到媽媽兩次威脅要過來打光屁股，才趕緊拿了內褲穿上，還帶配音：“咦，光屁股不見了！到哪裏去了？”
看他穿上衣很有意思。先把上衣整整齊齊平攤在床上，然後身體挪到正對下擺的位置。不是很清楚穿上後哪麵在前哪麵在後，想想覺得不對，又把衣服翻過來。擺衣服，調位置，反複了三次。覺得差不多了，拉開衣擺，腦袋往裏一鑽，然後使勁往下拉，再把手伸進袖子往下撐。T恤還算順利，毛衣緊了點，繃在肩膀上。淘氣哇哇叫，媽媽幫了點小忙。穿毛衣前，淘氣很得意：“我把全部的衣服都自己穿上了。”
穿好衣服，已經九點。爸爸出門了。媽媽交待淘氣自己刷牙，刷完牙下樓吃早飯，就先下樓去了。平時，早上他自己刷牙，但有個大人看著，幫他擠牙膏。這是第一次讓他獨立操作。
過了一會兒，聽見噔噔噔下樓的腳步聲：“媽媽，我刷完牙了。”
“真好！現在就吃早飯，還是先喝點水，過會兒再吃？”一直想向他傳授俺唯一堅持下來並且有效的養生法——早起一杯水，15分鍾以後再進食。年輕時的腸胃毛病消化毛病，近年好多了，應該得益於此。
“先喝水，等會兒吃飯。”不用傳授，小家夥自動選擇了。

昨天拿回了school picture，除了他的個人照，還有班級照片。指著集體照上的人，一個個問過去，他把名字全說對了。總共也就十多個孩子。之前，因為他總說不知道小朋友的名字，媽媽丟出了一根胡蘿卜棒。如果拿到班級照，他能說出所有的名字，就可以得到一個小獎品。弄不清他是衝著胡蘿卜努力了一把，還是原來就知道，忽悠老媽，為了維護媽媽的威信，獎品還得照給。周末買的LEGO的叉車。
淘氣一開始還難得地“謙遜”了一下：“要不，就算感恩節禮物吧。”
去年這時候，屎尿問題還沒搞清楚，懸了個大賞：一周不尿褲子，就能得到一個大盒LEGO。賞金高懸了快兩個月，淘氣努力了，愣是拿不到，士氣低落。看著可憐，正好感恩節到了，以感恩節禮物的名義把他眼巴巴看了好久的獎發了。不想淘氣把特例當作了慣例，以為感恩節也該有禮物的，昨天從學校回來的路上就問這事。
“願意當禮物也可以，願意當獎品也可以。明天才是感恩節。禮物就要明天才能拿。你想今天拿，還是明天拿？”
淘氣眨了下眼，不好意思地笑：“今天拿。”
拿到盒子，立刻打開，看著那些小片片，淘氣高興壞了。這一套可以裝成叉車，也可以裝成一輛賽車。淘氣想裝賽車，不過還是接受媽媽的建議，先裝成叉車。就是看他每次一進Costco就東張西望找叉車，才給他買的。
淘氣忙他的獎品，媽媽收拾要洗的床單衣物。到時間催他吃早飯。他頭也不抬：“我不吃，我不餓。”
“淘氣，好孩子才能拿到獎品，是不是？吃完飯再玩。”
果然乖乖放下手裏的東西，坐到飯桌上。媽媽接著做事情，沒管他。比最近一個多月吃得都快都好，吃了一片麵包，半碗燕麥塊，一個雞蛋，一杯半牛奶。牛奶主動要求添了一次。示範了一下，讓他自己用刀叉切煎雞蛋吃。也許是空腹喝下的半杯水清洗了腸胃，提高了胃口。也許是惦記著裝叉車。
收拾完早飯的碗筷，已經十點了。媽媽接著洗衣服，疊衣服，打掃衛生間，上網查找簡便好吃的火雞大餐方子。淘氣一心一意按圖裝叉車，不時呼叫媽媽幫忙，一會兒幫著把這個摁進去，一會兒把那個拔出來，有時苦惱地說：“媽媽，你幫我，我弄不對。”
這一套標注的建議年齡是7-12歲，對於他也許有點難度。媽媽隻肯幫著出點力氣，再就是鼓勵：“仔細看圖啊，照著圖一步步做，你一定會做好的。”指點了幾處他讀圖時忽略的地方。淘氣裝LEGO，尤其是車類，很有經驗了，並不完全按照圖示步驟，看圖也不是很認真，有時忽略了細處。
他把兩個零件弄反了。指出後，把那一塊都給拆開，讓他從頭來過，安慰說：“這兩個零件很象，有些tricky，不小心是會弄錯的。”
淘氣忙問：“tricky是什麽？”
略略解釋了一下。一小時後，淘氣拿著他自行設計製造的LEGO飛機來：“媽媽，這是我的戰鬥機。”
“這麽胖！象貨機。”
“不是貨機，是戰鬥機。That's tricky.”

早餐吃的好，早上活動也不多，午飯被淘氣一拖再拖，一點多才吃。雖然一再聲稱不餓，淘氣還是吃了點雞肉和四季豆。
午飯後，給他派了個活。頭天去圖書館順便替他拿了一張“作業”，讓給兩片楓葉上顏色，讓後剪下來作為感恩節裝飾。
淘氣從來不肯安安分分地上顏色，先在一片葉子裏畫了一個黃色的火箭，然後開始亂寫。媽媽走過，遠遠瞄了一眼：“哇，你的葉子長蟲了。”
“媽媽，這些不是蟲，是數字，是火箭噴出來的阿拉伯數字，還有字母。看著象蟲，可不是蟲，是數字和字母。我還要在另一片葉子上畫一輛飛機。飛機在天上寫了很多阿拉伯數字……寫了個一百零一。”媽媽湊近看了看，見到一個00100，一個01001，沒見到101。
上周很冷。昨天下了一天大雨。老天大概也想過節，今天放晴了，還四十多度。想讓他做點戶外活動：“讓你給葉子上顏色，快把葉子塗好，然後，我們出去試試你的新溜冰鞋。你要不要溜冰啊？”
“要。我要溜冰。”淘氣正式開始幹活：“我在塗顏色了，我把葉子塗成紅色的。媽媽，飛機看不見了，因為它飛到天後麵去了。數字和字母也看不見了，他們都到天裏麵去了。火箭還看得見一點點……”
新溜冰鞋可調大小，就是穿起來費勁。好容易弄好，把淘氣從頭到尾武裝好，已經三點，太陽要落山了。原以為換上正式排輪，他需要適應一段，沒想到他倒是穿上就能走。看他這麽容易，媽媽都想去買雙排輪了。
在門前的路上來回“走”了一遍。開始淘氣有意摔跤，叫媽媽來扶，害媽媽手背在地上蹭破了一小點皮。他戴著防護手套，媽媽可沒戴。漸漸地他找到了慢慢刹車的訣竅，兩段很短很緩的坡都是媽媽牽著上去自己滑下來。想讓他試試交叉的一條路，小子不幹：“那個坡對我太大了。”

回到家，給他讀了本《感恩節故事》。
感恩節前普利茅斯劇團慣例會到他們學校演出，家長要付錢，一個學生15刀。整個11月的主題都是感恩節，所有的手工和書都和感恩節文化有關。五月花號移民的第一個感恩節故事是重中之重。第二年了，演出看過兩次，書不知道聽了幾本，被問起感恩節故事，臭小子居然一問三不知。
“今天，老師給你們讀了《第一個感恩節》，對嗎？”
“是。”
“你給媽媽講講這個故事，好嗎？”
“我不知道這個故事？”
“這個故事裏，是不是有船啊？”
“是。”
“那艘船有名字嗎？”
“是艘帆船。”
“是很大的帆船嗎？叫什麽呢？”
“是艘小帆船，我不知道它的名字。”
“那麽，你知道它是從那裏開出來的？”
沉默片刻：“英格蘭。”
“它從英格蘭開出來，去哪裏呢？”
“我不知道。這邊或者那邊。”
“我知道它要去一個地方，是什麽地方呢？”
“東邊或者西邊。”說到這裏，倒是想起船的名字了：“五月花。”
多的，任媽媽再怎麽問，再怎麽提示，都是“我不知道。”真懷疑他在學校都是怎麽聽講的！
大概，他以為去學校就是去和小朋友玩，老師讀書講課時也忙著和小朋友擠眉弄眼冒傻氣，壓根沒聽。想想拿回來的課堂作業，經常有不按題作答，亂搞一氣的，也不知該說是他的問題，還是老師的問題。媽媽開始覺得那麽多錢花得不大值得。
4 歲孩子，上了兩年preschool，還搞不清感恩節是怎麽回事，好像有點不象話。不適應學校的教學方法，隻好在家裏補課。其實，他是比較適合一對一的教學的。他的問題很多，在家裏隨時提出來，最多在媽媽提醒下忍到讀完一段或者一頁，一定要問出來，有時一個接一個。如果不讓他問問題，他的注意力就會轉到旁的事物上去。在學校，他比較守規矩，也可能有點怕老師，不愛說話，不問，大概也不聽。
希望進小學後，他能慢慢適應學校的教育，不至於非要“家校”下去。

讀完書，讓他把塗好顏色的兩片楓葉剪出來，媽媽借機到樓上上會兒網。沒多久，小家夥就跟上來，爬在背後搗亂。
拉著他下樓，發現葉子已經剪好，並不完美，剪刀的痕跡非常平順，相當漂亮。看來，剪東西已經很拿手了。
他不是像大人順著葉型邊緣一點點走，而是先剪出一個外圍輪廓，然後一點點把多餘的剪掉，所以——地上很多碎紙屑。
叫他把紙屑撿起來丟到垃圾桶去：“You should clean up your mess.”
小家夥要求看電視，要看神奇校車，申辯說：“這個mess不大，不用收拾。”
在媽媽的堅持下，意思意思地撿了兩片最大的紙屑。
淘氣看電視。媽媽做晚飯。因為明天過節，爸爸提前回家。母子倆單獨相處的時光結束。

決定了！新年開始，淘氣一三五去學校，二四跟著媽媽。這樣課外活動容易安排，母子倆有更多的時間相伴，做些有趣的事情。用不了幾年，淘氣就會拒絕做mama's boy。媽媽希望現在能有更多的時間和淘氣在一起。安排得好，對淘氣的成長也更有好處。
計劃周末提前討論決定，給每個周二周四設定一個主題，除了常規日程，活動按預設的主題來安排。
今天是第一次試驗。昨天，媽媽提議今天是baking day，媽媽和淘氣一起烤餅幹和預備明天帶去聚會的杯蛋糕。結果，做了不少事，卻沒有烤點心，推遲到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