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科學家”？

 淘氣不再滿足於他的圖畫書，開始對爸爸媽媽的書感興趣。
大字不識幾個？沒關係，淘氣會看照片。雜誌上總是有很多照片。

媽媽在翻本周的《Time》，正準備翻過一頁，邊上伸過一隻黏糊糊濕乎乎的小手，翻了回去。
“這是什麽呢？”
“大樓玻璃裏反射的天空和房子。”
“這是什麽？”
“是一個人的剪影。”
“這是樹的剪影。這又是什麽呢？”
“好多人生病了，在醫院打針。”
“淘氣不要生病。這又是什麽呢？”
“這是一場事故。一輛大吊車突然翻了，砸到一座房子，把房子壓壞了。”
淘氣大感興趣，來來回回地確認：“吊車翻了，把房子壓壞了。吊車有梯子。這是吊車的梯子。有fire fighter，fire engine來了？”
“來了，照片裏麵沒有。”
終於，放下對吊車消防車的追究，往回翻一頁：“這又是什麽呢？”
“這是Lake Mead。一個湖，湖水幹了，原來在湖底的泥巴露出來了。”
“湖裏有船，這是條船。”
“對，可因為湖幹了，沒有水，船現在泥裏，開不動了。”
“船，如——的開到這邊，就有水，可以開了。”

淘氣對《National Geographic》更感興趣。
睡前，一邊喝著牛奶，一邊要求媽媽念本書，而且是：“念這個，媽媽的書。”
媽媽沒有答應，仍是讀的圖畫書。淘氣自己翻開看照片。
淘氣不喜歡動物，被Atlas detector迷住了。
“這是什麽？”
還在想這麽說，他自己回答：“是個tunnel，是個洞洞。”
某種意義上，他是對的。
“這是什麽？”
“很大的管子。”
“管子是Pipe。Pipe裏麵有水。”
“這些管子裏沒水，有電線，很多儀器。”
“儀器是什麽呢？”
“儀器是——看見沒有？這些都是儀器。”
媽媽不熱心，淘氣回頭拎了雜誌找爸爸，讓爸爸給他講。
爸爸物理學的比媽媽好，也比媽媽熱心為淘氣開智。
一張張照片，淘氣一個個“這是什麽”的引導下，爸爸講粒子是很小很小的東西，粒子加速器象個螺旋狀的管道，粒子高速碰撞釋放出更小的粒子和能量，還會發光，等等。
很神奇地，淘氣沒有聽暈糊，而且以他的方式記住了一些，理解了一些。particle。particles 在spiral tunnel裏。tunnel裏麵有自行車（維護人員騎著自行車幹活。）particles飛得好快，像飛機，還會發氣。有好多好多particle。 particle撞車了。
淘氣複述的過程中，爸爸一邊稱讚，一邊試圖把淘氣的理解引導向更正確的方向。
媽媽聽得很暈：“幹嘛跟他講什麽粒子？”
“他有興趣。”
拎著那本《National Geographic》跑上跑下，不時翻來翻去地看那幾張照片，這算興趣嗎？
歸功於國家地理雜誌的照片出色吧。媽媽就是經常不看文章，隻看照片的。媽媽更喜歡自然和動物的照片。
爸爸有點得意地說：“這麽小就對粒子有興趣，是個小科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