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不去的考試

未過的考試 2005年3月3日，星期六，晴 暖氣已經開了好幾個小時了，可屋裏還是冷得很。按說德國這暖氣平時幾分鍾熱氣就上了呀。可能是從早晨起來到下午我都一直開著窗戶的緣故，聚積了一個天的寒冷，暖氣再開也逼不走它了。 我手腳冰涼，連著地坐在電腦前看片子，中外古今，看得肩膀頭子直疼，挺直了向後一轉，骨頭嘎嘎直想。 我本來和男朋友在樓下打牌，席間接了個電話，說剛考的法律我沒過。弄得本來還熱鬧的牌場慢慢就冷下來了，我心裏也很煩，心情鬱悶，便借機說不會打，而且也困了，留下我朋友繼續，我一個人回來了。 回到屋裏，我麵無表情，莫名地感到蒼涼。想找個人輕哭一場，傾訴一下。但又想，這絕不是件值得人可憐同情的事情，別人心裏隻能說“你真差勁！”勸我也肯定會是應付應付。我很傷心自己付出的那整整2周時間，活活地把自己憋在家裏14天，什麽也沒幹，就靠著牆看書了，先別說再讓我忍2周還有沒有激情了，我都對不起我男朋友在我複習期間為我的勞動和付出。其實沒什麽可大哭的，考不過就再重考。但心裏還是一片空寂，苦的感覺。 我煩德國。 並不是說我討厭這個國家。我佩服它，尊重這裏的人民，讚美他們的好品質，良作風。但我不喜歡我自己在德國學習這個事實。痛恨自己在討論課上表現地象個濫竽在充數，分數揭曉的時候象個後進生。不是象，我也確實在班裏是個從後麵找才能找到的，好機會幾乎不會落到我頭上。 我也不是反襯誇耀自己在國內就是個姥姥親舅舅愛。在國內大學裏，我既不巴結老師輔導員，學習也不那麽刻苦，所以在係裏也是個沒什麽光環在身的角色。但我在班裏異常活躍，思考積極，愛好良多，又熱愛打扮，追求美麗，是活寶一樣的角色。牛，從來談不上，但絕對算得上是隻個快樂的花狗。 如今，費勁來到了德國，幾乎變成了班裏的大傻瓜。自卑得，常常恍若在夢裏。 現在我們的教授裏，有個老頭對我們外國人很好，我們係因為外國人很少，他幾乎成了我們略顯孤單的幾個的心靈靠山。那老教授上學期結束的時候還特別跟我說：“一定要敞開你的心扉，這些同學們都很活躍，他們一定會接受你的。” 我從沒覺得我的同學們不好，他們熱情開朗，喜歡思考，合作不計付出，但他們越是開朗，我越是有些害怕，我總擔心他們毫無顧及跟我地開玩笑我會聽不懂。 聽不懂笑話，這在國內對於我真的是從未想過的問題，因為我總是愛做笑料的製造者，人一多我就興奮，人來瘋似地逗大家笑。可在這裏，我成人來傻了。讀語言的時候還好，我還能繼續我的搞笑愛好，拿初級的德語在天南地北來的同學裏傳播中國小笑話。但一真上大學可就瞎了。再沒有人跟你犯一樣的低級語法錯誤；什麽事都用“ich habe ”結構；單詞亂加陰陽性。有時候聽同學們聊天，我明知道人家是鬼子，還是忍不住心裏感歎“德語說的真地道。” 這該死的德語對我靈魂的折磨也不知何時才能休。每當周五來臨，我就解脫般幸福，可剛一到周六早晨，太陽升起我就開始憂傷，憂傷即將到來的新一周裏熱氣騰騰，殺氣騰騰的小班討論。 我的中國朋友們都說“你這樣那樣挺好的，練口語”，我知道那是因為他們大班授課，口語更比不上我這受折磨的。但小班裏這不輕不重的煉獄弄得我好象已經得上了輕度的心理疾病，病症就是見同學就想躲，仿佛長大了的閏土又見到了魯迅。 現在，是我的德國長假，說德國長假是因為據我打聽，其他很多國家都沒有我們這裏這麽悠長的假期。足以讓你長時間混在中國朋友裏，看影碟吃餃子，忘一批本來就半生不熟，剛為考試記住不久的德語單詞們。 其實，我知道，我是在檢討自己在德國的學習和生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症結全出在我自己不夠努力身上。我也想以以上小文，與大家共勉，我們爭取在德國，度過一段：“奮鬥的，回想時，能感動自己的時光。”這句勉勵的話，是新東方的老於一次演講時我記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