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勻和諧的鼾聲傳遞了過來,在 LED 淺淺藍光下,桐又是半夜無眠,淡淡地笑著,習慣性地把手指抬了起來,手指靠到耳邊的時候,才意識到已是深夜。
“人生何如初相逢”,還記得那年的初識,朦朦朧朧的月光下,一臉稚氣的她,像風一樣的前行,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突然來個刹車,正如戰場上揚鞭奮追逃兵的女將士,在一瞬間意識到追錯了方向一般。
“嗨,就是你吧?”麵對那半月弧般的眉毛和眨巴眨巴的甜甜的眼睛,以及那種急促帶來的清清香氣,桐稍微低頭的那一刹那,就沒有遲疑地被“捕”住了,那時的桐完全沒有現在的定力,所以呆呆得看了足夠有 3 秒,而對方竟然就那麽盈盈笑著等著他的答複。
一陣微風起,桐意識到自己的窘態,趁順風稍稍退了半步,定了定神,問“誰是我?”“噢,錯了。”對方抬手臂看了一下,又說“壞了,又錯了。”話音還沒有落定,又一陣風吹過。
可是,就是這樣子的一個傍晚,這樣子一次沒有人刻意去安排的相逢,幾年來,這個片斷,一直在他的腦海裏留著,不怎麽深也不怎麽淺的印記。有時夢裏偶爾也會出現,隻是那麽一雙眨巴眨巴的甜甜的眼睛,會笑,會說話,會看透你的心靈。
本來桐以為再也不會遇到那個女子,卻偏偏在他婚禮的酒席上,再次聽到了同樣子的問話“嗨,就是你吧?”語氣沒有了那種急刹車之意,卻平添了一份調皮,然後在桐再次稍微低頭的一刹那,自覺置身夢裏,麵前仍舊是一雙眨巴眨巴的甜甜的眼睛,等新娘把起酒杯,“桐”,當桐的眼神轉向酒杯時,暗自問了一句“噢,我又是誰?”。
婚禮之後,新婚之夜,身下的新娘,時而模糊時而清楚,宛若那眨巴眨巴的甜甜的眼睛,怎麽也看不真切,伴隨著一聲輕哼,桐定了定神,仿佛回到了現實裏。
日複一日,桐逐漸已經有些白發了,落日在公園的足凳上,突然,一條斜斜的身影掃進了他的視野裏,那半月弧般的眉毛,甜甜的笑容。桐覺得有些眼花,急忙去摸索掛在胸前的老花鏡,等到終於戴上花鏡,他看到了,女子那麽自然地輕撫了撫桐腦後的散發,然後低低地傳來“嗨,就是你吧?”
在女子抽手回去的時刻,桐雙手用力地握住了那隻手,這次,不可以,一定不可以讓她再一次這麽溜走。“嗯,是我。”
夕陽正紅,是該回家吃飯了,桐的妻子來到公園,發現桐靜靜地依在竹凳上,帶著甜甜的笑容,似乎在做一個不願意醒來的夢,銀杏葉飄落了一地,竹凳上卻一片也沒有。
“人生何如初相逢。”如是,又何必追問誰是我,我是誰。第一次命中的相逢,就讓我覺醒,讓我徹底睡去,不再醒來。 若是無你在身旁,光陰蹉跎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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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朋友,曾經說“等我要是死了,你們如果發現我老公沒有把我存折上的錢給我的父母,而是自己去娶後妻了,你們以後就堅決不要理他,見到他就幫我罵他。”
在場的各位朋友,全都啞口無言,不知道這種問題應該說“好”抑或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