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喜公主(九)

        李瑜問∶「聽說你想與我一起問審？」
        天喜公主曉得自己兩頰緋紅，但硬是裝著沒事的模樣，回答∶「不是的。隻是希望你在審案大桌旁擺張椅子，讓我一旁觀看你審案，藉此了解民情。」
        李瑜笑著說∶「沒問題。歡迎！歡迎！」接著他微微彎了腰，擺出個請字的手勢。公主點了點頭，先踏出一步。她與李瑜並肩前行。他們兩人，男的氣宇軒昂，女的雍容大方，舉手投足都散發出一份優雅的氣質，神態中都流露出一份自信。跟在他們身後的珠兒和原封，愈看愈樂，忍不住相對看，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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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審案大廳，李瑜先請公主落座，再坐上主審官的位置。
        接著，師爺喊著∶「大人升堂問案！」
        兩旁衙役高喊∶「肅靜！───」
        接著，師爹報明案件內容∶「黃梅與黃棠原為姊妹，各嫁到張家與陳家，兩人同時生產，各自產下一男嬰，回娘家做月子。為了便於照顧，同睡一鋪。晨起喂奶時，發現一男嬰已氣閉。兩人都爭著說活著的男嬰是自己的，吵鬧不休，上訴請軍帥定奪。」
        李瑜說∶「將黃家姊妹帶上。」
        隻見兩位衣著相仿、麵貌相也相仿、個子差不多的姊妹，一起走向前。這姊妹大概是孿生姊妹吧！後麵跟著一位乾瘦的老婆婆，可能是兩姊妹的母親，抱著一個小嬰孩。
        李瑜問∶「這男嬰是誰的？」兩姊妹同時爭相開口說，「大人，是我的！是我的！」
        李瑜兩眼凝視著他們說∶「既然如此，大刀侍候。把男嬰剖成兩半，一人各一半！」
        大堂護衛應聲拿起大刀，走向嬰孩，而嬰孩的外婆看到這仗勢，腳都軟下來。砰的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隻見她們兩姊妹同時撲向嬰孩，用身子保護嬰孩。衙役們上前硬是要扯開兩姊妹，兩姊妹同時嘶喊著∶「孩子給她，孩子給她，我不要了！」
        公主看李瑜一眼，自忖道∶「這回連所羅門那一招也沒輒啦！」
        李瑜先是對著大堂護衛喊∶「住手！」
        兩姊妹轉身撲在地上，向李瑜哀求∶「大人饒命哪！大人饒命哪！」
        李瑜皺著眉，兩片嘴唇抿得緊緊的，四周的氣氛似乎凝重起來。等了好一會兒，才見他眉頭舒展，嘴角浮起淺淺的微笑，對著兩姊妹說∶「黃家姊妹聽著！孩子不確定是誰的，反倒成為這孩子的福氣，重要的是你們兩人都愛他。這孩子改姓張陳，由兩家一起撫養，長大娶妻生子，一子姓張，一子姓陳；這樣兩家都有承嗣。你們覺得這樣可好？」
        兩姊妹感激涕零，趴在地上，大喊∶「大人洪恩！」其實，這個裁決十分切合大島的文化承傳。大島過去本來都是由姊妹們不分彼此一起撫養孩子的嘛！姊妹之間根本不分誰是自己的親子，一樣公平關心照顧。這樣子的裁決十分符合民情。
        大堂外圍觀看熱鬧的群眾們，交相接耳。有人翹起姆指，直稱李瑜斷案有智慧；有人則是猛點頭，讚歎不已的樣子。
        師爺又報∶「下一案！」
        公主看著那兩姊妹輪流抱著那小小男嬰的背影，她曉得這孩子今後會幸福的，因為有兩雙父母愛他。
        與那兩姊妹擦身而過的，是一個五花大綁的重犯。
        接著，師爹報明案件內容∶「餘義本是傳道師，平日以聖書教人為善。他捉奸在床，當場拿刀殺了自己的妻子與淫夫席中天。」
        隻見餘義揚著頭，挺著腰，被衙役硬壓下去，跪在地上。他一副睥睨一切、不屑一顧的模樣，彷佛全世界的人都虧欠他。
        李瑜對著餘義問∶「此事為真？」
        餘義冷冷地點了點頭，說∶「是的！」
        李瑜瞪眼大吼∶「你身為傳道師，勸人為善，怎麽反倒殺人毫無悔意呢？」
        餘義義憤填膺地頂回去∶「哼！是他們有虧於我！席中天喪妻，我念他家中無人，需要幫助，要我妻子常去幫忙他，度過難關。沒想到她這一幫，連床上的事都幫！」（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