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跳舞的莫妮卡

    聖經記載上帝訂立逾越節期安息日的次日（見利未記廿三章11節）是初熟節，祭司在這一天要把初熟的莊稼搖一搖，並且獻上燔祭、素祭、奠祭；值得注意的是，兩千年前耶穌釘死十架三日後複活的那一日，正是初熟節，也就是基督徒人人歡慶的複活節。思想著保羅在哥林多前書十五章20、23節指出，「基督已經從死裏複活，成為睡了之人初熟的果子。┅┅但各人是按著自己的次序複活∶初熟的果子是基督；以後，在他來的時候，是那些屬基督的。」，我內心不由得驚歎神訂立節期預表的深意！

    我們歡慶複活節，因為耶穌基督已經複活，並且?是初熟的果子，意味著我們屬基督的人都要複活。在這樣歡慶的日子，我們教會舉行了特別的主日，鼓勵弟兄姐妹帶著自己初熟的果子獻給神，有人獻上自己寫的詩詞，有人獻上自己畫了三個月的畫，有人獻上頌讚詩歌，有人為耶穌獻上歡欣的舞蹈，而我們的壓軸好戲之一是莫妮卡向上帝的獻舞。

    莫妮卡從小就有個心願，就是要為耶穌跳舞，讚美?！這是大家都曉得的。也許對你而言，這事何難之有？對於保守的我來說，隨著音樂『走動』可就是一樁難事；但是，對莫妮卡而言，還有個天大的困難。

    原來，莫妮卡出生後半年，生了一場病，心髒曾停止跳動四十分鍾。人是救活了，但有一半的腦細胞沒了反應，醫生宣告那一半的腦細胞死了，但我寧可說是暫時睡了。醫生說她活不過二歲，但她的父母靠著神，以無數的祈禱，經曆一次又一次的神跡。每回神讓莫妮卡活過醫師對莫妮卡的「預言」活命時間之後，醫師又發新「預言」;但上帝一再用莫妮卡的生命證實，生命是掌控在?的手中，而不是掌控在醫生的判斷和醫學統計數字中。

    莫妮卡那處於休眠狀態的腦細胞，不隻影響她的四肢行動、語言，也影響她認知的發育。莫妮卡的母親自己教導她學習，她大約有小學四、五年級的閱讀程度。莫妮卡的父親為她裝配了一個馬力強大的電動輪椅，行動自如。它的動力有多大呢？要是被壓上一回，包你腳趾先麻後痛，舉步不得，欲哭不能。你可千萬不能怪她，她根本不能回頭，而你被壓不敢哼聲，是不想她知道難過。從這兩行的詳細解釋，你大概了解在這方麵我是頗有經驗的！

    多半時候，莫妮卡總是快快樂樂，笑臉迎人。初認識她時，她不過快進入青少年期，但沒過幾年，她開始化妝，打腮紅，擦眼影，上口紅，穿著優雅的長裙，我才意識到這丫頭長大了。來到這個教會有六年了，我從未看見莫妮卡的父母，抱怨過上帝不公平，更別提聽見莫妮卡這孩子出口抱怨了。她似乎總為上帝給予的一切感恩。真不曉得她的父母是怎樣教導的。

    大約四年前年底的一個主日崇拜，教會一位老弟兄有感動，當眾為她禱告說，「主啊！莫妮卡的心願就是為祢跳舞。我這個人比較實際。可否請祢讓她腳指頭會動！」大家齊聲說，阿們！

    其實，憑良心說，我那時的阿們，憐憫心居多，心裏還歎著，不要讓孩子抱著太高的希望以致失望慘重。因為莫妮卡的腳指頭根本是?屈、僵硬，打不直。平時，還要做複健，更別提動動她的腳指頭。

    但是，大約半年後，她上台做感恩見證，嘴巴笑得合不起來。我趕緊仔細聆聽，因為她語言模糊，要聽清楚，對我這個『外國人』可是一大挑戰。原來，前幾周，有位從英國來的複健名師，指點她的複健師，怎樣幫助她。結果，她現在有一蘋腳的指頭會動了。她要為她會動的小腳指頭，感謝神！當然啦，那時，大家大聲歡呼，感謝神！

    莫妮卡會不會有一天能站起身，為耶穌跳舞，了結從小的心願呢？我不曉得答案。但是，我曉得一件事，就是──主日詩歌敬拜時，她喜歡在大堂後，按著輪椅的按鈕，聞歌起舞敬拜時，上帝正在微笑。

    若說人生如戲，有限的我絕對沒料到人生導演－我們的上帝－會讓這出戲碼如此演下去。

    又隔了一陣子。一天主日，講台側邊突然安置了一個結實的木架斜坡，據說是幾位老弟兄合作的成品。老實說，當時我也沒有多想。然而敬拜近尾聲時，莫妮卡突然衝上台，操作電動輪椅，左旋、右轉，舉起那惟一能舉起的手，抬頭、俯首，在敬拜的音樂旋律中，以全身的肢體竭力表達對上帝的敬拜和愛慕之意。我熱淚盈眶，她的舞蹈深深撥動了我的心弦。

    現在的我們，看她台上或台下為主而舞，算是常事了。上回她上台為主而舞之後，我的女兒還感動地直問我，是否領悟出莫妮卡要表達的敬拜意境呢！不但如此，一年多以前，她開始加入一群殘障（我不喜歡這個詞，在我眼中，她的心靈比起許多人都健全）業餘藝術者，每星期他們齊聚一堂以藝術來表達自己。盡管這不是宗教的組織，但她總是依著音樂，自己編舞，坐著輪椅，用自己稍能舉起的一蘋手和一條腿，為主而舞。他們常應邀到一些學校或特別的場合表演，據說莫妮卡正考慮今年從加東飛到美國加州表演呢！

    回想頭一次見到莫妮卡，正值她興致勃勃要加入教會青少年團契，而青少年團契活動因著她的加入而增添了不少考量，但團契孩子們沒有人抱怨，總是竭力配合，他們接納的態度，彷佛辦活動考慮她的需要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了。不但如此，她參與兒童主日學的事奉，從助教漸漸升任為教師。盡量她語音模糊，但孩子們都能聽懂她的教學。真不曉得還有什麽事，可以限製她的！

    過去幾年莫妮卡的圓舞夢在我眼前逐漸展開，改變了我的人生態度，除去我內心深根的「異樣」眼光。請不要誤會，我對莫妮卡沒有任何鄙視，而是我那過多的同情、憐憫、以及頭腦對現實的有限認知，遮住了我的心眼，以致無法看見上帝創造莫妮卡的美麗和上帝對她美好的心意，以及上帝能夠在她生命所施展的作為和大能。保羅兩千年前向腓立比城的信徒分享他隨事隨在的處世秘訣∶「我靠著那加給我力量的，凡事都能做。」的確是真實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