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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華生 （版本乙）
這是一個私人會所，極大的莊園，主人來自香港。據夏令說，這一對夫婦就是華生最早期的鐵杆投資人，女主人和華生是金興兒之後最要好的朋友。他們富得可以買下英國。
那男主人呢？靜雲狹隘地問，她還不能徹底理解這些人的情懷，至於他們是否富得能買下英國她根本不關心。
夏令獰笑：男主人也是華生的朋友，打住，不是基友，他沒這個興趣，他隻是喜歡看老婆跟華生做愛而已。
哦，就是電影裏的那對夫妻了。今年才出來的那一部。他們自己演的嗎？像金興兒那樣友情客串。
夏令搖頭道：他們想演，華生也不會讓的，等會兒你見了就知道。華生的電影需要唯美，他的哪一部片子允許女人不完美了？
靜雲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模樣：我聽說，投資人讓誰演就得誰演，這是潛規則。
夏令笑道：華生的投資人可沒那麽傻，人家的氣場現在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投資人送上門來他還要挑呢。
說話間，她們的車已經開進大門，一片碧綠的草坪迎麵而來，小河彎彎地流過，草坪的地平線上升起一幢白色的城堡。靜雲呀地一聲：這個地方怎麽這麽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夏令說：這就是當年那個搖滾歌星約翰列儂的房子，在MTV裏出現過，所以你見過。如今已經被這對夫婦買下，他們年輕的時候是披頭士樂隊的粉絲，這個莊園一上市他們就鐵了心要買。現在是他們在英國的休閑別墅，用來接待客人。今天這個派對是專為華生開的，所以我才拉了你來。
從未身處這樣豪華的會所，靜雲有些不安，跟陌生人周旋的煩躁油然而生。她從來不是一個愛熱鬧的人，喜歡廝守，三五好友足矣，搞一大堆人跟誰都是蜻蜓點水一晃而過，不是她的興趣所在。所以這些年才跟華生疏遠了，知道他的世界已不是她能享用的，廝守不住，何必混在一群陌生人裏耗費心力？她原本就是這麽小家子氣的，並不是華生一類的人，隻不過被命運安排與他有了扯不斷理還亂的緣分。這緣分現在看來有些詛咒的味道，一生不得消停了。
車外的英國園林非常精致，卻吸引不到靜雲的目光，她隻是擔心等一會兒見到華生的心酸。華生一定關愛，他永遠是那麽周到的，但是他如今的周到必定叫她心酸。這些年遲遲不肯見他，也就是怕不痛不癢的心酸，被夏令逼到這一步，也隻能豁出去一見。
車到了門口，早有招待人員過來打開車門，又有人遞上香檳之類的，靜雲一概不要。夏令嫻熟而又老派地捏了一杯白葡萄，挽著她的胳膊，一扭一扭地往裏走。這其實也是夏令第一次要麵對麵地見到華生，心中非常澎湃，隻是不說而已。
其他人都穿著昂貴的禮服，濃妝豔抹，像是娛樂界的人，要麽就是一些年輕的富二代，大概是主人的孩子及他們的朋友，也有零星幾個西裝外套打扮的職業婦女。靜雲這兒就故意有些叛逆，穿得如同上世紀八十年代二線城市裏的中學生，素麵朝天，與眾人格格不入，還好她年輕、漂亮，即使這麽打扮也都能以別具一格為主題通融過去，沒人注意到她的別扭。
上官靜雲坐臥不安地在人叢裏尋找華生，找歸找，其實不知道怎麽相見，隻怕是找到了還會下意識地躲起來。夏令拉她小聲說：為他開的派對，哪裏會這麽早來，來的時候一定大張旗鼓，你不會看不見的。
說完夏令自己去社交，靜雲就安安靜靜地找個地方坐下觀察眾人的麵貌、服飾，猜測他們之間的關係，等等，玩味得也十分有趣。幾個男賓過來打招呼廝認，都被心不在焉的靜雲隨便打發了，她可沒心思在這一天的這個時候跟人耗費心力。殊不知，如此正襟危坐地等華生出現，更加等得每個細胞都幹癟了。
突然，嗡嗡的交談聲靜了下來，眾人閃開，華生跟一個年輕的女人一同出現在大廳一角的法式門口。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看上去像是本屋的主人，拉著他的手，帶他進來。令靜雲咋舌的是，兩個人都是半裸，華生下身穿著牛仔褲，上身光著，那年輕女人也是同樣打扮，膚色健康油亮、微黑，不像是中國人的體型，身體很圓，很肉感，腰那麽細，盆骨卻比國女寬，且寬得漂亮性感，線條熱辣，年輕飽滿的乳房高聳著，乳頭上還掛著晶瑩閃爍的小乳環晃晃蕩蕩，其他飾物全無。
女主人將華生拉到大廳中央，開玩笑地把手放在他的胸前撫摸，一邊笑道：請讓我給大家介紹世界上最美的男人，華生，他最性感的地方被我遮住了。哈…..。這位漂亮的女孩是他接下來的影片裏的主角晶晶。記住，也是他最後一部片子，我們舍不得他，但是他不管我們的疾苦，就這樣忍心掛拍而去。我們在這裏慶祝他最後一部的開拍，也灑淚送別。
華生隻是低頭微笑，頭發垂下來，遮住半邊臉，看似靦腆。倒是那女孩晶晶挺得筆直，乳房翹的越發老高，昂首瞥視眾人，顯得非常驕傲、誇張。女主人對大家噓聲說：今天華生和晶晶會向來賓奉獻一個驚喜，不過要請大家耐著性子等一等。
隨後華生和晶晶步入人群中，跟大家一起喝酒聊天。靜雲坐在自己的角落裏全身僵硬，眼睛死死盯著華生的走向，偶爾也瞥一眼晶晶，看她到底能自如到何等程度。她見夏令撲了過去，把自己介紹給華生。華生低著頭跟她聊了起來，時不時微笑，齊肩的長發掉下來就去捋一下，橫添一種嫵媚。夏令仰視華生，同往常一樣，說得激動，舉手抬足，手裏的酒杯酒水四濺。靜雲想到她會告訴華生自己也在這裏，於是不敢再盯著他們，一扭頭就看見晶晶在不遠的沙發上坐著，周圍有幾個年輕人陪著聊天。他們似乎在談論一路上來英國的旅程，晶晶說著說著，舉起手臂晃了一下肩膀，露出腋下黑乎乎的兩片，兩個粉紅的乳頭也隨著顫了幾顫，上麵掛著的乳環搖得更厲害，更長久。
靜雲看著那幾個年輕人有些生氣，怎麽就那麽HOLD得住呢？到底是有錢有勢的人，見多識廣，再怎麽性挑逗也不為所動，好像飽食終日的人見了美食不會垂涎三尺；要是性沮喪見了晶晶這陣勢，不暴跳如雷，罵其不要臉、破鞋，就得長驅直入冒死強奸了。正胡思亂想，夏令在她旁邊坐下來說：那個女孩漂亮吧，是中國人和西班牙人的混血，在香港長大。容貌身材絕棒，膚色也剛剛好，健康黑，又不真黑。那兩個奶子滿世界也找不出更好看的了，大又不過大，圓圓的，翹翹的，乳頭還是粉紅色，整個造型漂亮幹淨，居然還是天然的。混血就是好看，光憑那一對奶子，她就能擊敗所有的亞洲選美冠軍。要是我有那麽漂亮的奶子，我也舍不得遮住，一定拿出來炫耀。
靜雲嫌棄地看了她一眼，覺得她晚節不保，說得粗鄙，又問：你告訴華生我在這兒了嗎？
夏令看著晶晶回答：還用得著我告訴？人家來之前就知道了。
說著她的眼睛笑起來，靜雲順著她的眼神看去，兩個年輕女人坐在晶晶的兩邊，一人捏了她的一隻乳頭在照相，晶晶張開兩臂搭在沙發背上，任人撫弄，很受用的表情，邊上的兩個女人則做若無其事的模樣，模仿那幅名畫什麽什麽姐妹。
正鬧著，大廳的中間已經安置出一堆樂器，國內有名的搖滾樂隊“高潮”敲敲打打開始演出。夏令到靜雲耳邊喊道：這家主人最喜歡搖滾，因為搖滾表達的就是性愛。
頓時，廳內吵得慌，靜雲不喜歡搖滾，心裏琢磨，夏令憑什麽說搖滾表達的就是性愛，指不定這人又在杜撰，她說的東西信一半也就罷了。一邊想一邊就站起來走了出去，隻見紅霞滿天，已經黃昏。院子裏擺上了食物和燈火，客人自便取食，熱的冷的，西式中式都有。靜雲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進食，肚子咕咕叫，於是走過去裝了一盤。獨自在椅子上吃的時候一股淒涼湧上心頭，華生知道自己在這兒，卻不過來相見，難道十年真的已經改變了一切，兄妹情分不再，何談其他？想自己巴巴地跑過來，違反清淡的個性，湊這個虛熱鬧，就因為華生會在這裏出現，他卻不屑，真正顏麵掃地，自尊遭踐踏。
且說這上官靜雲獨自滿腹牢騷，她在十年裏不但沒有對增進感情做貢獻，還用喪棒的重錘猛砸原來濃厚的感情基礎，使其越來越薄弱，此時受到冷落的報應，又成了怨婦，滿心思隻有“我”的自尊，“我”的自憐，她也就配意淫而已，沒有什麽身手去實踐人生。
她含著淚的喉嚨已經品嚐不出食物的味道，隻不過在那裏掩人耳目地往嘴裏塞。猛地，背上被拍了一巴掌，有人大叫“上官靜雲”，回頭去看，此人卻不大認得，眼睛上麵本來就萌了一層水，又恰逢夜幕降臨，結果呆了半天，那人才自我介紹：我是你的中學校友劉楠，比你高一年級。對不起，我當年跟你說了些挺難聽的話，一定讓你很不高興。
哦，靜雲猛醒，這個劉楠隻跟她有過一次簡短的對話，全是少年的殘忍與幸災樂禍。她應該比靜雲大了四歲，個子又高，特意找到靜雲，叉著腰，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鄙視地說：你哥哥是個男妓，我媽還招過他呢。
靜雲當時比她矮了一個頭，又被那句話鎮住，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隻記得滿胸裏又急又氣。劉楠又說：這裏高幹的老婆都知道他在做，表麵上是去別人家做私人模特，其實就是男妓。要不是我媽招了他，我還不知道呢。
旁邊還有同學，都聽見了，靜雲知道她是故意當人的麵羞辱自己，可是人小沒辦法，隻含淚說：你撒謊，我哥哥是好人，你們才是壞蛋，你媽更是壞蛋。
劉楠是女生中的一霸，仗著她父親在市政府裏的地位，平時慣會挑撥離間，尋釁生事，連老師都不放在眼裏。這個小女生盡然敢跟她對罵，簡直反了，她橫眉立目吼道：你哥哥是男妓，下流東西，不承認，還罵我媽，我抽你的。
說著一個耳光打在靜雲臉上，打得她歪倒。這一下可惹了眾怒，靜雲的同學一個把她扶住，其他不動聲色地圍住了劉楠，使得靜雲有時間衝過去，揪住她的手在手腕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幾乎沒咬下一塊肉來。這麽大的事居然不了了之，事後劉楠也沒敢怎麽著，可以想見是其母做了息事寧人的努力。
這劉楠當年雖然高大，畢竟在長身體，還比較清瘦，這會兒已經很彪悍了，所以靜雲輕易認不出來。既然認出來了，卻不是什麽好人，隻冷笑道：說得輕巧，隻說了難聽的話，還讓我很不高興。要不是已經咬下一塊肉來，報仇是遲早的，今天這盤子我就扣你臉上了。
劉楠哈哈大笑，抬起手腕來指著一處疤痕說：我可忘不了你，欺負了那麽多人，連男生我都不放在眼裏，結果被你這個小妮子傷成這樣，佩服、佩服。我現在已經是華生的鐵杆粉絲，忠實的崇拜者，小小的投資人。我們之間能不能化幹戈為玉帛隻要你一句話。
靜雲當年當天就回去問華生是不是男妓，華生一怔，馬上說不是，別聽人瞎說，靜雲錮信不疑，更加小胸脯挺得高高的，以咬人為榮。看著劉楠手腕上的傷痕，靜雲暗自驕傲，於是斜眉歪眼地說：那就找個我正好高興的黃道吉日再問吧，今天我鬱悶。
劉楠正要開口，大廳的音樂變得纏綿，人都亂起來，往裏麵湧。靜雲顧不得她，丟下手裏的盤子就擠了過去。晶晶的半裸吊起了眾人的胃口，女主人早先的一句叮嚀一直讓大家繃著弦，就等那個驚喜。如今黑夜已浸潤多時，華燈高照，派對過了最酣暢的時期，吃飽了喝足了聊得口幹舌燥話題枯竭，正需要一個貨真價實的刺激來達到完美的結局。
大廳的中央不知何時已經搭起一個台子，頂上的一個掉花燈還亮著，其他的燈都關了。人雖然多，還在不斷流入，尋找插足的地方，卻十分安靜。神出鬼沒的夏令從人群裏一把拉住靜雲的胳膊，帶到她早先所占的那把椅子上坐下，角度絕佳。
晶晶先登上台，一個舞蹈亮相停在那裏大方優美，大廳頂上的一個聚光燈把一束光打在她的身上。華生從後麵上來，雙手擠了擠她的雙乳，兩人對視一笑，然後華生小心地替她除去乳環，放在她的褲兜裏。那兩隻手繼續工作，解掉了晶晶的扣子，拉下拉鏈，慢慢地將牛仔褲往下褪。晶晶不動，低首含笑看著兩隻手的運動，直到褲子被拉到腳底，晶晶抬腿出來，一絲不掛，隻有陰毛上綴著幾枚金色的珠子閃閃發亮。
音樂從曖昧變成旋轉式的調子，華生拉著晶晶的手開始跳舞。他們跳一種現代舞又似乎有些芭蕾的款式，晶晶明顯地有專業舞蹈訓練，騰挪跳躍輕盈無比，她在明處大動作展露，華生隻藏在後麵引導支撐。這樣全裸的舞蹈，缺乏衣飾的裝扮遮掩，少了一些飄逸的韻味，使舞者的動作節奏更為清晰暴露，晶晶明智地采用了展示身體線條的風格，為照顧現場觀眾，也大大刪減快速閃動，專注於緩慢而且曖昧的動作。
觀眾的情緒慢慢往上升，她要把那情緒帶得更高，接下來就跳一段肚皮舞，最適合她的拉丁熱風。隻見她成熟的髖骨靈活地流動，肚子上些微隆起的肥肉隨之顫抖，肩膀的抖動則使乳房顫動，她已經把性感的粉紅色乳頭塗上了豔麗的大紅色，使觀者能清楚地看到她乳房的舞蹈。她張著嘴笑，跟眾人調皮地擠著眼睛，還時不時低頭檢查一下乳房的跳動是否到位。
沒有人說話，隻有夏令忍不住輕聲說：性行為藝術家專業、敬業到這種程度，你還憑什麽說他們不是藝術家。
空穀無聲。
華生在晶晶的身後用雙手撫摸她顫動的身體，從腿上升到臀，到腰，到胸，襯托那舞蹈的身體的動感，然後他捏住了乳頭，晶晶吸了口氣，停下來，舉起雙臂，完全開放前胸，華生上下牽動乳頭，於是雙乳又隨之舞蹈起來。晶晶發出性的呻吟，頭向後仰，兩腿繃得筆直，夾得緊緊。華生停下來，她還那麽站著，閉著眼睛半倚在華生的肩上，卻以芭蕾的動作緩緩地抬起一條腿，舉到頭頂，把粉色的私處完全亮在燈下。人群裏發出了一片驚呼，晶晶滿意、輕蔑地一笑，睜眼起身，把腿放下。
挑逗已近極致，晶晶回身跪在華生麵前，解開了他的褲子，拉下，又沒有內褲。靜雲覺得不穿內褲會成為這群人的新風尚，內褲意味著害羞、落後、保守、沒有準備、沒有激情。
晶晶用嘴玩味一陣，使華生的身體在觀者麵前扭動，然後她雙手上了油，從腿到胸開始撫摸華生的身體，眾人的眼光跟著那雙手從腿遊到胯，向中間靠攏，揉搓他的私處，再繞到兩塊結實玲瓏的臀上，回到胸前。整個過程他們兩人四目相視，精神上緊緊勾連。晶晶依然跪著，伸直雙臂夠到華生的雙乳，在此徘徊揉搓，華生身體油光可鑒，肌肉塊塊分明。人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勃起。
他從胸上抓起晶晶的手，猛地一轉，晶晶已經扭頭朝另一邊跪下，屁股正對華生。華生跪下拉住她的兩胯往自己身前一帶插了進去，晶晶嗷的一聲，華生開始抽插並逐漸猛烈。晶晶的身體被撞擊得強烈抖動，雙乳翻飛，紮成一個髻的頭發也根根掉落下來，掛在臉際。她熱烈而又快樂地呻吟著，頭頸依然頑強地向上撅起。
華生渾身的肌肉都鼓起來，十分雄壯，臀部格外用力緊繃，性感火辣，兩塊胸肌在雙臂的使勁和與晶晶身體的相撞中塊狀分明地激烈抖動，油光可鑒的抖動在燈光下閃爍。兩個人發出完全投入的呻吟。
靜雲愕然發現自己是敞開懷近距離正麵對著華生，而他那雙被性充滿的眼睛似乎正倔強地從高處直瞪瞪地向她投視過來，逼著她分享一些。
這激情迸發的時刻很快用光了眾人的情緒，剛剛要枯竭時，華生抽了出來，硬邦邦地壓在晶晶的屁股蛋上，精液汩汩而出，順著大腿流下來，晶晶快速地翻身用嘴幫他完成了高潮，他朝天發出幾聲令人心碎的大叫。
眾人無以表達，鼓掌好像太正式，歡呼也不對味兒，吹口哨太輕佻。手足無措間，總算有人決定鼓掌，於是骨牌效應，掌聲一片。華生從急促的呼吸上漸漸平息下來，汗水流過油渥的皮膚，劃出道道棕黃的痕跡。他拉著晶晶慢慢站起來，兩人穿過人群往樓上走去。上官靜雲癱軟在座位上，剛剛拾回來一點力氣就站起來去尋找華生，這會兒毫不猶豫，心裏清純如水，純粹得沒有一絲的矜持。
她登上二樓，在房間的甬道裏聆聽水聲，想著華生必定來洗澡的。走在甬道上，左邊果然有一個浴室，華生正在裏麵擦身。靜雲站在門口凝視他，不知如何開口，半晌華生才抬頭看她，露出一個微笑，說：要用廁所嗎？這裏麵有，你關上門就行了，我隻用這水池。
靜雲有氣無力地說：我不上廁所，我來看看你。
華生擰幹毛巾低下頭去擦得仔細認真，一邊說：還沒有看夠嗎？我對年輕漂亮的姑娘一般比較大方，讓你比別人多看一眼。
靜雲轟然如冰山傾倒，在瞬間融化，渾身無力，真正氣怔絕倒，她倚在門框上眼淚傾瀉而出。華生連忙丟下毛巾來到靜雲身前，拉起她的一隻手先放在嘴唇上親了一親，然後壓在自己的胸上，盯著她的眼睛說：我是認真的，跟我回家，你想怎麽看就讓你怎麽看。
靜雲看自己的手在他令人迷戀的胸上緊緊貼著，一道電流順著手心直奔下體，心想：這是男優才會擁有的胸，他從來跟我都是避嫌第一，躲我都躲不及。今天這樣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說終於叫我占有他？既然叫我占有他，就必定是承認我長大了。又迷惑地問：現在？現在回哪個家？
華生微笑著：等我穿上點兒衣服我們就回家，我們在香港的家。
我們的家？
華生拉著她的另一隻手放到嘴唇上親了親：對，我們的家，你有你的房間，這些年，我看到喜歡的東西都給你買了放在裏麵，也積攢了一大堆，你什麽都不用帶，就可以回家去開始我們的生活。
靜雲淒然：我們能有什麽可以開始的生活呢？我們一起的生活早就已經過去了。
華生握了她兩隻手在掌中，說：我們兄妹的生活早就過去了，可是要開始另一種。我心裏一直對你有一個承諾，對你這個冰清玉潔的小仙女，不管我做什麽都要讓你過上好日子。我們兩個，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他頓了一下，笑著看靜雲的反應，靜雲卻隻等他說完，於是他深情地說：記得我說過等你長大嗎？你已經長大了，我要你嫁給我。我見到你的第一天就這麽想的。隻是沒想到，要兩全其美，下地獄轉了一圈才回得來，舍了太多。
靜雲流了一行淚下來：為什麽，你為什麽這樣？
華生溫柔地笑：我也不知道，就想這麽樣。把你從門口抱起來的那個時候就決定了。
這些年，你不恨我嗎？靜雲可憐巴巴地問。她覺得自己對華生做了狠心惡毒的事，卻隻是在心裏自己狠毒罷了，並沒有怎麽表現出來，表現出來的總是不理不睬而已。華生那兒最初不明白也顧不上，後來功成名就想起故交，還是金興兒告訴他，年輕的愛到極深處就是這樣了，不能得到的隻好全當他死了。那麽說，靜雲還是愛得最純粹、激烈的那一個。青梅竹馬的情誼越功成名就時越顯見得珍貴。
華生搖頭：我怎麽可能恨你呢？你是我的妹妹，我的女兒，我的初戀。
靜雲酥倒在他的懷裏，輕輕說：你知道我在這兒吧，我以為你不理我了。
華生緊緊地抱住她：那是你過慮了。我今天是為你來的。
靜雲委屈地問：你經常這樣表演嗎？
華生有點緊張：這是我的職業，靜雲。我有很多名字，有人稱我為性行為藝術家，也有人叫我男妓，不管怎麽樣，我還是我，跟你從小相依為命的哥哥。今天，我為了你來這兒。這麽多年我幹著這營生，你都不願意搭理我，我當然自慚形穢，也不知道怎麽向你表白。反正都已經做了這麽多年，索性豁出去了，做到極致給你看看，也就這麽回事罷。
靜雲的臉貼在他的胸上問道：你知道自己有多性感嗎？
他說：當然知道，我身上的每一塊形狀每一根線條都是練出來的，每個姿勢都是在鏡子前麵琢磨、比擬、演練出來的。
靜雲喃喃地說：其實我挺喜歡。你，真的很棒。這種事也能讓你做成最好的。你知道我會喜歡？
華生鬆了一口氣說：我不知道你會喜歡，但是我要讓你看，這就是我這些年幹的營生，免得日後生事。你要是能接受我，就印證了我相信的那份緣，要是不能，我也沒有辦法。這些年，別人對我的態度分成兩個極端，一個真捧，一個真貶，隻有你，我摸不透。不過我來之前也不是完全沒有信心，你從小冰雪聰明，沒有一點愚鈍、拘泥，總有和眾人不同的見解。性，我以為不過肌膚之淺；愛，我隻為你存在心裏。
靜雲用手指在他的胸口描了個“愛”字，方低頭說道：可是，我沒有準備好跟一萬個女人分享我的愛人。
華生微微一笑：我知道，那你等我一會兒，等我拍完最後一部就隻伺候你。好嗎？
靜雲搖頭笑道：這麽多女朋友，像金興兒什麽的，難道就舍得拋下她們的肉體，冷落她們的欲望嗎？
華生不緊不慢地親一親她的額頭認真說道：萬事皆有頭，做官都有歸隱的一天，何況做愛。你放心，我這樣從良的，比一般人更守得住。至於她們，都明白，我的初戀已經等了很久，她們該退場了。
靜雲想起什麽來，問道：我剛才遇見劉楠了。你現在老實告訴我，那時候你到底做了男妓沒有？
華生搖頭歎氣道：我都做了一輩子男妓了，你還跟我糾纏那一陣子的。好吧，我告訴你，我做了。
靜雲似乎並不吃驚，隻問：那為什麽撒謊？
華生為她捋一捋頭發，一臉忍辱負重答道：隻為了讓你的日子好過一點，你到同學麵前能抬得起頭。
靜雲聽了，點頭無語。
下半夜，華生怎樣和靜雲乘坐私人豪華飛機飛回香港，我們就不細說了。雖然能與戀人乘坐私人飛機是現代很多女性意淫不可或缺的部分，對於靜雲來說還真的不是一個重要部分，她連內部裝飾都沒看清楚就睡著了，趴在華生的身上，非常甜蜜，一覺到香港。從此以後他們就性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果真是第一意淫。
當下中國女人不是這樣性壓抑吧？我感覺都很開放，想要就要。
食色就是人生的極致。
人生除了食色就是空空，享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