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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愛蕪沮喪地點點頭，跟著華來到幼兒園。華剛在門口露頭，眼尖的寶寶就看見了他，即刻一聲驚呼“爸爸”便飛奔過來，華單腿跪在地上，張開兩臂，笑容滿麵，念叨著：我的寶貝，my darling。
父女緊緊地抱在一起，寶寶臉上流露出無比的幸福，令一旁看著的馬愛蕪又嫉妒又感動。華站起來，抱著女兒出門，一邊說：我的寶貝，爸爸想死你了。
又溫柔地問：寶寶，今天過得好嗎？跟誰玩了？老師讓你畫畫了嗎？
寶寶點點頭說：畫畫了，我畫了爸爸和我，中間還畫了一顆心。老師還叫我們說自己的畫呢，我告訴他們那是我的爸爸，還說了別的。
華笑嘻嘻地：讓我猜猜你還說了什麽別的，你一定說了你爸爸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最偉大的人。
寶寶嬉笑道：不是漂亮，你英俊。
華拚命地親吻寶寶的小臉，停下來又問：爸爸的胡子紮嗎？
寶寶笑著說：紮。不過沒有關係。
爸爸回去就把胡子剃了，為了好好親親我們的寶寶，好嗎？
到了車站，父女倆還嘰裏咕嚕說個不停，馬愛蕪要打的，華說：要那麽快作什麽？這是我們家人共享的時間，不管在哪裏都好，我們就這麽慢慢地走這個過程。寶寶，你不要跟媽媽抱，你隻要爸爸抱，對不對？
寶寶是個公平的孩子，她馬上就伸出手對著馬愛蕪說：也要媽媽抱。
馬愛蕪笑著對她說：別理你爸爸那一套，他逗你玩呢。
華衝寶寶擠著眼睛：寶寶最愛爸爸，爸爸才是你最好的朋友。
寶寶撅著嘴叫：不是，媽媽才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最愛媽媽。
華溫柔地說：嗯，當然，爸爸知道你是媽媽的寶寶，因為你在媽媽的肚子裏長大，媽媽最愛你，這是永遠不會變的。
馬愛蕪沉默地聽他們的熱鬧。上了公交車，寶寶坐在華的腿上，華騰出一隻手摟住馬愛蕪說：媽媽從小告訴我，生活中小事最重要，樹林中落下的葉子，晾衣繩上飄著的手帕，還有現在，我們三個人坐在公交車上，心平氣和地享受這時光。一眨眼，寶寶就會像外麵那些少女一樣大了，所以，趕路的時候不妨想一想為什麽那麽趕。
馬愛蕪貼在華的身上，一隻手捏住了寶寶的一隻小手，沉浸在溫馨的感動中。似乎這一生中，這段時間最美，美得不可言語驚動，一驚動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寶寶似乎也明白父母的心意，睜大了一雙童真的眼睛靜靜地看著窗外，保持了三人之間一份沉默的關愛。
下了車，華依然抱著寶寶，馬愛蕪對寶寶說：讓爸爸休息一下吧。
寶寶搖一搖頭，更緊地趴在了華的肩上。華說：沒關係，趁寶寶這麽小，我要多抱抱，以後就沒有抱的了。寶寶現在重了，有多少斤了？我們叫那個賣西瓜的叔叔給我們稱稱好不好？
說著就往那水果攤前麵走，慣常在小區門口擺攤的攤主跟他們打招呼，寶寶一看見那秤就叫：那秤太小了，我太大了。
這怎麽可能？我那個小小的毛頭長這麽大了，你原來比西瓜輕多了，爸爸可以用一隻手這麽抱著你。來一個西瓜。
馬愛蕪說：寶寶，你要下來走，爸爸要抱西瓜了。
寶寶抱住華的脖子不情願地說：媽媽你抱西瓜。
華頂著寶寶的鼻子說：爸爸可以把你和西瓜一起抱起來，你信不信？
寶寶認真地點點頭：我信。
華點一下她的小鼻頭說：別信，爸爸再偉大也抱不起這麽多東西。
馬愛蕪交了錢，自己抱起西瓜，那費勁的樣子比華抱孩子還難，她笑著說：這西瓜比寶寶還重呢。
到了晚上，馬愛蕪要在丈夫麵前小試她的新策略，叫女兒刷牙的時候不再急急忙忙，她鎮定柔和地說：寶寶，我們刷牙吧。
寶寶沒答應，繼續玩她的玩具。馬愛蕪閉上眼睛數數，數到252，寶寶爬到她身上，她睜開眼睛微笑著說：寶寶找媽媽來刷牙了，真懂事。寶寶自己知道牙齒吃了一天的東西，裏麵塞了很多渣滓，不刷牙就會把牙齒弄壞。媽媽的牙齒就是因為沒刷牙才壞的，很疼很疼，媽媽絕對不能讓寶寶的牙痛。謝謝寶寶，幫媽媽保護寶寶的牙齒。
寶寶抱著馬愛蕪的頭說：姥姥沒有給你刷牙嗎？姥姥不是好媽媽。
馬愛蕪搖搖頭：姥姥那時不知道，她努力做媽媽了，我想。
母女親熱地牽著手去洗手間刷牙，一邊刷一邊很幸福，馬愛蕪忍不住說：寶寶，媽媽愛你。
寶寶也含糊不清地說：媽媽，我也愛你。
女兒睡熟後，夫妻倆在被窩裏親熱，華注意到馬愛蕪的充實溢於言表，就撫摸著她的臉問：怎麽啦你，有什麽好事？
馬愛蕪把頭埋在他懷裏，輕輕地說：做母親，真好。我要做個好母親，我一定要做到。
華說：你能，我知道你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