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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式父母修改版 20 馬家的人都好像吃錯藥了

(2012-09-28 23:41:59) 下一個

回到家,風雨欲來之中,馬愛蕪翹著二郎腿畫畫玩,實際上神經繃得緊緊的,在等候吳國英的降臨。

吳國英進門以後,徑直走到馬愛蕪的房間裏,看著馬愛蕪那副假裝滿不在乎的樣子,剛想發火,轉念又鎮定了自己,開口時已經近乎溫和:這段時間你不需要呼朋喚友,專心搞學習。這輩子就這麽一個關口,你要知死活。何況是跟那種人,你跟他有什麽共同語言?

搞學習,搞學習,你們的生活就隻有這三個字。你們自己沒有朋友,也不讓我交朋友,所以就隻能搞學習。

你的學習搞不好,朋友就一定不好,就是狐朋狗友。

什麽叫狐朋狗友?我寧願交狐朋狗友,也不做孤家寡人。

吳國英苦口婆心地:你還小,不知道這個世界的複雜和醜惡。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自己做人很失敗的老人沒有資格教育年輕人。

吳國英氣一怔,挑戰式的說:你說我做人失敗?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到現在為止,你還不如我呢,我考大學前眉頭都不皺一下。

我沒說考大學,我說的是做人。

吳國英的火氣上來了:做人?你做過幾年人?你來評論我做人?我談過戀愛,結婚生了孩子。我知道你這個年齡的人以為人生是什麽,理想、夢想都是假的,你全得靠自己生存下來。

馬愛蕪談定地說:那是因為你沒有朋友。

吳國英冷笑道:朋友?你就別指望了。如果你想靠朋友生存,你會非常非常失望的。朋友這個詞是一廂情願的。

你總是這樣消極地生活,有意思嗎?我想讓我的生活有點意思。李綱對我挺好,我跟他交交朋友不耽誤什麽。

吳國英急了:這是我最擔心的。李綱是個花花公子,不負責任的人,我一眼就知道。這種事我決不讓你含糊,年紀輕輕就讓人騙了的女孩,今後還怎麽生活?男女之間沒有朋友,隻有夫妻,你記住這一點。

馬愛蕪還是硬頂:你們就知道防和堵,沒見過世麵,教的我跟你們一樣膽小怕事。

吳國英指著自己的額頭說:從生物學的角度講,公的對母的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性。

馬愛蕪扭頭說:惡心。

吳國英擺出一副中年婦女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生活的真諦往往不符合年輕人的夢想,醜陋也好,惡心也好,你都得麵對。知道得早就不至於惹一身的腥,不然你後悔就來不及了。那個李綱,在你生活中屁也不是,把他甩得幹幹淨淨,懂嗎?

馬愛蕪不再回應,沉思默想。吳國英知道這場口舌她贏了,目的達到,便撤出戰場,離開馬愛蕪的房間。

 

第二天,在學校午休的時候,裘索正看人打籃球。馬愛蕪好似幽靈一般在她身後出現,然後靜靜地坐在她旁邊,眼睛直直地盯著球場。

裘索將一隻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輕輕地問:你好些嗎?寒假休息了吧。

馬愛蕪好像沒有聽見一樣迷茫地望著前方說:你相信命運嗎?我相信,我們做的任何一件事都不由自主,我們隻是命運掌中的玩偶。

裘索憐惜地看著馬愛蕪:你不相信自己的時候就會任命運擺布。

馬愛蕪表情幼稚地看著裘索:你知道嗎?李綱告訴我,他爸爸有權有勢,可以幫我找工作。

裘索皺起眉頭說:這話你也信?李綱就算他自己有權有勢答應幫你找工作,你也不能信,何況還得通過他爸爸。愛蕪,不要這麽絕望,還沒有到這一步吧。

馬愛蕪微微地露出一絲苦笑,欲言又止,歎了口氣,轉頭看著操場說:那一點點希望對一個絕望的人來說很有誘惑力,不是嗎?

裘索扶住馬愛蕪的肩膀著急地說:你不會小小年紀就指望利用男生對你的好感來達到目的吧,你會玩火自焚啊。

馬愛蕪冷笑道:你就從來沒有利用男生對你的好感達到目的嗎?

裘索凜然正色說:沒有,我從來不期待任何好處。

馬愛蕪虛弱地說:你用不著,所以不期待。你們蔑視那些需要利用手段達到目的的人,哪怕那目的卑微到一頓飯,一件衣服,一個喘氣的機會。

我不蔑視任何人,但我有自己的操守。

馬愛蕪弱弱地冷笑:操守個屁。到了絕境裏什麽都成了空。隻有在酒足飯飽的時候才能打著嗝談論什麽操守。

她的眉宇間突然露出殺氣:我討厭你們這些既得利益者,拿腔作調的樣子就叫我惡心,我恨你們。

裘索臉漲得通紅眼中含淚說:愛蕪,你怎麽了?你是因為看不到出路才這樣的。我一直認為我們的友誼很特別,我不會放棄你的,你放心。

裘索拿手去觸摸馬愛蕪的手,馬愛蕪一把甩開,淚花迸放:不要碰我,免得玷汙了你這有操守的人。

馬愛蕪快步走開,她穿著吳國英給她的舊棉襖罩衫,高挑的背影顯得寒酸過時,骨子裏卻有一股傲氣不可掩飾。

裘索的眼淚也流出來,又傷心又著急。馬曉宏站在她身後等著說話的機會,裘索猛回頭看見他時,他又低下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裘索倒是像看見了救星一般衝過去拉起馬曉宏的手,著急地說:馬曉宏,你是馬愛蕪的弟弟,你要幫她啊,你知道她怎麽了嘛?

馬曉宏呆呆地看了看裘索,又看看被抓住的手,很震驚又很興奮地說:她怎麽了?我也不知道啊。我現在正忙著補習英語,我媽說……

裘索甩掉馬曉宏的手說:你也不知道,人就是這麽自私,非要等到哪天馬愛蕪出事了,你們才後悔現在沒有幫她,你們是親戚啊。

馬曉宏摸不著頭腦的說:我當然願意幫馬愛蕪,可是我怎麽幫啊?

裘索聽了這話也怔住,不知道說什麽好。馬曉宏趁著空白說:可是你知道怎麽幫我,我媽說了……

裘索打斷他:別你媽說,你自己想說什麽?

馬曉宏的臉一紅:我要考托福,英語底子不是特好,我媽,咳,該死。我覺得你的英語那麽好,一定能幫我進步,幫我考過托福。

裘索略一思索說:好,那你拿什麽謝我?你要和我一起幫馬愛蕪,不管我們自己怎麽樣,不能讓她沒有出路。

馬曉宏高興地說:你把我當什麽人了?我惦記著馬愛蕪呢,我心裏發了誓,去美國以後一定幫她。我知道她特別熱別想出去。

裘索哼了一聲道: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你就這麽確定你能去美國?

馬曉宏非常失望地說:難道你一點也不希望我得到這個機會嗎?

裘索幹脆地說:不希望,我覺得這個機會更適合馬愛蕪,可是人算不知天算。

馬曉宏委屈地說:你隻看到馬愛蕪掙紮,卻沒有看見我多麽需要出去喘口氣。馬家的人都好像吃錯藥了。我還是男的,一麵管我跟關豬一樣,一麵又要求我做男子漢要有野性。我不慘嗎?我們都需要逃出去。

裘索看著馬曉宏漲的通紅的臉和擰起的眉頭,不由得軟下來說道:我了解馬愛蕪,自然為她考慮得多一些,你嘛,我們都隻看見你來去匆匆的身影,還有老是垂下來的眼簾。我看不到你的內心。

馬曉宏自信起來,他昂起頭直視裘索:拉琴也是要智商和情商的,一個內心空洞的人絕對不能用音樂打動別人。我的情感充沛得像大海,可是我隻能通過音樂來表達,不會別的。

裘索頗為感動地張開手說:你現在已經讓我發現你不是一個紙片做的人,在校園裏飄來飄去。好的,我答應你,幫你補習英語。從今天下課開始,每天半小時,這個東西循序漸進比強化突擊好。

馬曉宏再次流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手往頭上抹了一下,自己覺得誇張,放下來的時候又尷尬地不知道把手往哪兒擱,隻得靦腆地笑了。裘索也笑起來,她突然發現這個平日裏蒼白、沉默的小男生原來如此俊秀,單薄的身體散發著他這個年齡的男孩少有的雅致。他笑的時候眼睛是那麽清澈專注。他踉蹌地說:那,下課我就去找你。

裘索嫣然一笑:別太著急,等人散了,到我的教室來找我。

說罷,裘索轉身回教學樓。上課鈴聲中,同學們一群一群地湧進教室,隻有馬曉宏扶著一棵樹,目送裘索的背影,骨軟筋酥,魂不守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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