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秋月

夜浴深秋對明月, 遙係溫馨問他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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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灑青春----女友夏雨(4)

(2009-09-11 12:11:19) 下一個

春節之後,霍剛和夏雨硬著頭皮應付排山倒海般的組織教育轟炸。事態嚴峻程度夏雨用整個春節假期預想過,力度強度當然不是夏播事件可以比擬。夏雨披好了盔甲。

夏播事件,從組織角度來看畢竟隻屬謠傳,加上夏播未婚妻的單方指控,沒有人捉雙,雙夏也沒有那麽弱智來證實那三五分鍾的荒唐。對夏雨來說,內心似也並無愧疚或掙紮,那短促的身體碰撞就像水邊濕鞋走或路不小心一個踉蹌而已,也許她老去時還可以拿來做自嘲的小插曲。

霍剛事件雖無在床實據,卻是辦公勝地的玷汙,對單位對團組織的羞辱,單位從上層到中層,從行政到工會,從黨委至團委都覺得棘手,畢竟不是五年前了,甚至不是兩年前了,社會上開始傳播很多類似的花邊,傳播過程中的輿論導向也發生了氣氛變異,五年前會出現的異口同聲的謾罵聲討批判現在似乎有點走調。麵對此次醜行的主犯,屢犯不改狐媚邪惡的夏雨,領導們好奇,腦火,一種無從下手詢問又難於製裁的怒火。

勢力不可小覷的霍剛父母不辭辛苦奔來打掃戰場。他們親自接見夏雨,曉以利弊,軟硬兼施。夏雨木然地接受了幾輪聲討威脅規勸,她沒有辯解幾句,不是初犯了,這陣勢也不是頭一次。

沒人判斷得出夏雨對周圍戳出的手指是敏感還是麻木。夏雨的定力非常人可比,她歸攏起所有的紛雜繁複,如同她從小擅長的數學繁題化簡。

她不會不自在別人的注意力,她天生的乖巧美麗,媽媽出品的衣服讓她從幼兒園到大學都是同伴中最時髦打眼的,巧手和愛心包裝,使她更美而不豔,靚麗脫俗,有她出現,眾人的眼球就屬於她,很小她就會捕捉別人的眼神,從別人一顰一笑中解義自己的位置。

和從小在讚美下成長的女孩一樣,她對自己的魅力了如指掌,但是她很模糊於感情。大學相處的男友是一見鍾情,家人同學朋友也異口同聲他們金童玉女,再般配合適不過,她也覺得男友無可挑剔,以為終身已定,等待新婚反倒多餘。豈料奇果一嚐之下,便成為夏雨不可抵擋的誘惑,一發不能收拾。

麵對夏播的挑逗,她蠢蠢欲動,盡管她明白那是個沒有結果的接觸。她好奇她渴望新意,她沒有準備好像美麗的媽媽那樣年紀輕輕便從一到老,她享受夏播的溫情和成熟氣息,也更加渴望探索成熟背後的本性,隻是,那點激情還未曾經潮起便已潮落,後果是她的失望,是夏播的輕鬆淡出,是男友絕塵而去。

與夏播不同,在霍剛霍剛身上,她似乎找到了和前男友的感覺,他們都年輕英俊炙手可熱,她一度幻想過據霍剛為己有,柔情曾讓她一度想要攫住他的溫情,到此止步,霍剛的強烈欲望反射到她心裏時,她完全忘了矜持沒了理智,身體本能的反應強烈得使她戰栗,她曾經幾度纏綿夢醒,焦渴難耐,她想象附在他胸前的感覺,設想攀在他腰間的刺激,每一天和霍剛獨處,她都有那麽一刻在渴望霍剛的主動出擊。在第一次親密接觸發生之後,她更不能遏製盤繞霍剛迷人身體的渴求,霍剛似乎能夠調動她體內的火山,讓她的能量一次一次恣意放縱地噴發,那環境所迫壓抑著的噴放讓她如癡如狂。她用身體作了賭注。她有意身心合一,把心買一贈一地打包奉獻,但她的狂放和沉迷使霍剛的心遊弋,壓力之下反而全剩了猶豫。

來自單位領導和霍剛家庭的壓力,夏雨是有免疫力的,霍剛的沉默,讓夏雨的心抖了又抖。

霍剛內疚痛楚失眠,夏雨給了他所有他想要的幻想,但是他認為更不能辜負的,是他純潔無疵的女友。無論他的身軀和夏雨曾經怎樣地親如一體和諧美妙,他選擇了放棄。她這樣的女孩,在他眼中,在隻是饑渴的男人眼中,不是妻子。

夏天,霍剛女友剛一畢業,雙方父母就為他們安排完成了婚禮。

新婚之夜,落紅伴著霍剛的幾滴淚水,他說不準那淚珠是悔痛失去的過路情人夏雨還是憐惜眼前守身如玉的妻子,他如此小心翼翼,生怕碰壞了未經世事的,嬌小的,他的,自己的,女人。

霍剛的新娘,比起夏播的妻子,幸運得多,她沒有知道真情,不必背負此後漫漫無期的猜忌。

霍剛既然已經修成正果,結婚了,他所在的團委辦公室便從此恢複了正常營業,門前漸漸冷落秩序井然起來,女孩們再努力純屬浪費。

夏雨覺得累了,對著媽媽憂慮的目光,她就越發疲憊。

她要什麽?身體的感覺嗎?感覺天衣無縫的霍剛不是也掉頭走路了嗎?感覺很迷惑人,肉的依賴那麽容易就錯意為靈的相通,人往往無視靈與肉會分離,天真固執地以為靈肉交融後會不離不棄。夏雨曾經無意識地把它們分開,可是與霍剛,她一不留神又把它們混淆了,她不得不正視現實。

開始準備婚禮,初秋,夏雨結婚了。新郎是那個6分男友。既然美男隻能臨時止饑解渴,還是普通人更適合長久廝守吧。

單位裏上上下下老老小小觀望著,竊竊私語夏雨回頭是岸,做回規範的女人。時代畢竟進化了,上一代人失足便是千古,但此時,人性恢複了一些寬容,冷血階層們的心也以不同速度解凍。夏雨或多或少是幸運的,她正好踩在時代變革邊緣90年代初。

初見夏雨就驚為天人的丈夫樸實溫和。初夜的驚喜滿足讓他歡欣鼓舞,幸福蕩漾。婚後視夏雨如珍寶,謙讓愛惜得不知所以。

夏雨沒有追尋過婚姻的深刻意義,結婚生子對於她來說是每份人生的必然,她按照人生手冊做到了。

第二年,女兒出世。芊芊搖曳顧盼生情的女孩夏雨平地消失,代之以疲憊憔悴的女人夏雨。女人原來會枯萎得那麽突然。

結婚懷孕生產帶孩子,夏雨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忙碌和平淡讓她遺忘了本性的癲狂。

丈夫不知是因為小心翼翼的敬畏,還是缺乏體驗,抑或遭受傳統觀念的戕害,他們的臥室是清一色的短平快,夏雨不時應付了事。他從沒想過她是否還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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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高子 回複 悄悄話 文筆真是了得不得了。

佩服溫馨的觀察能力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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