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製著不耐煩,慢慢騰騰地去拿電話,一看來電顯示,是月,一下子高興起來:喂,你今天有空想我了?和月聊起明天的事,月很直爽地說,我看你呀,明天是個麻煩!我有點不服,有什麽可麻煩的?月問:他找你到底要做什麽?我愣了一下,想想,他好像沒有說明確。月很直爽:你們就總是這樣不明不白的 ……
我不得不承認,從一開始似乎就這樣。
當初我把腦子裏的膠片過了無數遍,終於濾到隻剩兩個人,一個是申慶,另一個是昊。
申慶一直在我的身邊,從我到學校不久,他就每兩三星期載我和蕾去 mall, supermarket 什麽的,蕾很喜歡逛 mall ,我當時還不是特別喜歡,沒有在國內逛街的興致,因為我能穿的型號太少見,可蕾每次都慫恿我同去,然後打電話給申慶,我不記得申慶拒絕過。比別的男孩子,申慶沒什麽特別,沒有讓我心儀的有型有款,話不多但有他在我感覺很安全也很自由。
昊是個很好的玩伴,朋友很多,性格豪爽大方,他住校外,租了兩層房子一樓的一臥一室,房子有個很大的後院,我們在他那裏吃喝 party 最多,印象中他爸爸在國內是一個著名企業的老總。
我開始留意他們兩個。從蕾那裏知道申慶的家裏是中級實權人物,可他身上開不出實權子弟的目中無人。他的哥哥也曾在另一個州讀書,還有半年就碩士畢業。我曾熱不住嘲笑自己世俗:了解男孩會先從家世開始。可是我的心思剛剛不在超現實遊離,從漠視天際到突然重新聚焦有效距離,一時間不知從何開始,看來人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麽脫俗的。
記得媽媽曾取笑爸爸:男人啊從戀愛結婚是從奴隸到將軍,女人卻是從公主到女傭,有了孩子,男人可以做到國王,可女人隻能做到老媽子 ……. 話粗理不粗,我希望我將來會成為王後,不過那是以後的事,既然現在做得公主,那就做足自己的青春。隻是我需要一個漸進的過程,我天真地想。
暑期我沒有回國,那一年簽證很緊,擔心回去簽不回來。蕾去了外州的親戚家,我選了一門較難的課,打算靜下心來出點成績。校園很安靜,教室冷氣過量,坐個把小時就手腳冰冷,室外校園灼熱,待不多會兒便汗流浹背,我一天幾次在驟冷驟熱中交替著刻苦攻讀,焦灼的暑氣和難以習慣的冷氣讓我有點心煩意亂。
周六早晨申慶像平常一樣打來電話,告訴我從他哥哥那裏回來上課了,問我有沒有事情,或者要不要出校園。我隨口說,我沒事隻是好煩但不知道做什麽好。申慶有一秒的猶豫:那你穿得舒服點,我開車和你出去兜風吧? 我還沒有和哪個男孩單獨出去過,可是蕾不在,也許我也該單獨行動了。
我衝了涼,選了牛仔短褲和小 T 恤,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見申慶。差不多有一個小時了,才聽見敲門聲,我高興地邊跑去開門邊埋怨:怎麽這麽磨蹭啊 …… 打開門 , 不是申慶。
昊被我埋怨的一愣,你知道我要來?我的臉一下子紅了,老實承認:啊剛才申慶要來,我們說好要出去。昊的尷尬一閃即逝:我本來想看看你需要什麽,以為你沒什麽事可以到我那玩玩吃東西的 …… 我鬼使神差地說好啊好啊先等等,我打個電話給申慶。
申慶原來還在超市,因為要去兜風,覺得應該準備點吃的零食什麽的,結果繞了好久也拿不定主意找不到我愛吃的東西。這人是不是有點木訥?原本去兜風的,開車坐車的累了有心情吃東西了停下來找個地方不是更好,閑暇時 spontaneous 不比計劃好的更有意境?
我隻好說沒關係你來吧,要不咱們也別去兜風了,就去昊那兒租電影煮東西吃吧?聽得出,申慶有些失望,昊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不嚴格地說,這就是我第一次的約會呢,一位第一次和我選中的男孩在一起,沒有其他外人,至於說約會了誰,兩個都算吧?從來沒有想到把自己放到任何形式的三角戀中,可是剛剛開始和男孩交往,我不知道我在麵對什麽,我甚至不知道這就是我感情經曆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