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為做飯的油犯愁。
老是嘀咕國內食用油裏不知加了些什麽東西,美國的食用油恐怕也好不到那裏去,聞起來都沒有油的香味。說是橄欖油不適合咱中國人的烹炸,玉米油與大豆油又有基因改良的憂慮。
最喜歡的是花生油。記得小時候一個人推著獨輪車、載著全家人全年從生產隊分配來的花生去文登縣城位於峰西村的榨油廠去換油,那時每人每年分給十八斤帶殼的花生。花生要先在家裏去了殼才能去榨油廠換油,每斤花生米可以換40%的油、60%花生餅。花生餅是花生被榨油機將油榨幹之後所剩下的渣子壓成的餅。花生餅在農家是用來喂豬的,生產隊裏用它喂豬或喂馬,是很好的飼料。在食物匱乏的年代,我們小孩子經常拿來當零食吃。花生餅裏的花生裏的油不會全部被壓榨出來,吃起來很香。我到現在仍然能回味起花生餅的味道。
剝花生卻是個苦差事。有一種用籐子做的夾子,但大部分時間是靠手指去將花生殼硬生生地掐開,小孩子手沒勁就用牙咬。秋天收了花生後,每天晚飯後到睡覺前的時間就會被父母逼著剝花生。有時父母會講個故事作獎勵,但農村人那裏會有那麽故事好講。好多時候是大家悶著聲,隻聽見花生被剝開時的脆響聲。
外麵小店裏的油不敢買,COSTCO每年隻進一次花生油,賣完了就沒了。今年我買了三大桶回來,味道沒有小時候的好。大華超市有一種香港公司出品的獅牌花生油,味道像足了久違了的兒時吃的花生油的味道。太太笑我說香港那裏會出產花生?嗨,管不了那麽多了,好吃就得了。
這裏還要感謝印第安人的祖先們,是他們培育了花生、玉米,他們還培育出了在困難時期救了許多中國農村人的生命的、我們小時吃膩了的番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