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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誌霞,人們都叫她邢醫生,湖北黃岡人,1984年生,湖北鹹寧醫學院畢業。在醫療條件簡陋的尼日利亞,她是拉各斯中國人的救命稻草,那裏80%的中國人都找她看病。
趙柳卿,50歲,江蘇徐州人,依然單身。她從俄羅斯輾轉到尼日利亞已經10年了,成功的開設了DuDu飲料廠。她說尼日利亞對食品衛生相當嚴格,每個月政府都會檢查廠裏有沒有老鼠,廠裏的食品質檢員也非常認真,如果發現飲料含有不安全的東西,他們就會堅決舉報給政府部門,可以說尼日利亞的奶製品等要比中國安全。
6月21日,在尼日利亞拉各斯的拉多自由貿易區,一名黑人工作人員好奇地瞧著來尋找商機的廣東省中山市火炬開發區中非經濟協作區考察團的女商人。
倪夢曉,1977年生,浙江溫州樂清人,27歲就來尼日利亞,已經10年了,目前開設了兩家鞋廠和一家造紙廠,現在傾盡心血做占地180畝的七星農場,專門種植中國的水果和蔬菜供應給拉各斯的華人。他準備再買3000 到5000 畝土地,拓展畜牧、果汁加工、農家樂、旅遊、網購等相關產業。
車明剛,青島人,30 歲,海信集團高級經理,2007 年來到拉各斯。他與24歲、才來半年的張峰昊(右)一起為海信拓展非洲市常車明剛在今年的大年初一被綁架後,依然選擇留在尼日利亞,他認為這裏充滿了機會。
當地的富豪們帶著武裝保鏢乘遊艇為來自中國的考察團介紹拉各斯。
一走出拉各斯機場,撲麵而來的便是各種雜亂無章的廉價的顏色,身材健碩、皮膚黝黑、穿著豔麗的人群穿梭在大街小巷每一個角落;路上擠滿了陳舊破爛的黃色小麵的,中間夾雜著不少豪華轎車,車裏坐著手持AK47的保鏢……噪音汙染、交通堵塞、走鬼洶湧,一切都像極了上世紀80年代初改革開放伊始的廣州,那時候我才十多歲。
拉各斯州和廣東省是“友好省州”,它是尼日利亞的故都,也是其商業中樞,有2000萬人口,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城市之一。與此同時,它的公共基礎設施嚴重匱乏,尤其是電力供給,每家每戶都靠柴油發電機發電,哪怕是權貴富豪,工廠、港口更是如此。
任剛站在酒店落地窗前數了一上午,發現有一百多艘貨輪進出拉各斯港口,密度如此之高,令他感到震驚。事實上,尼日利亞造船業和修船業幾乎是未被開墾的處女地,人才、資源、資金都極端匱乏,當地政府急切盼望引入有經驗的外國造船企業,幫助他們培養本地人才。任剛是廣新海事重工股份有限公司總經理,此次跟隨廣東省中山市火炬開發區中非經濟協作區組織的考察團來到尼日利亞,簽訂了一億多美元的造船合約。
拉各斯港是西非最重要的中轉港,年吞吐量超過八百萬噸。天津人史海生今年50歲,2010年被香港招商局派到這裏,與一家法國公司經營拉各斯港的TICT碼頭。兩年時間,他將這個落後破爛、沒有專業設備的碼頭,打造成庭坎島第一家專業碼頭,生產能力提升了35%。跟之前大多外國人走進非洲不一樣,他們注重培養當地高級員工,將優秀員工送到深圳培訓。這裏本地員工有五百多人,工資超過尼日利亞平均水平,“外國人一共隻有8個,3個中國人”,而間接受益的有1800人。在這個碼頭,有公共食堂、醫療衛生所,員工持工作證就可以享受很優惠的服務,這樣的待遇在其他碼頭是沒有的,這也間接逼迫其他碼頭不得不提升設備水平和員工待遇。
史海生感慨,在中國,由於惡性競爭,港口都求著船東,“在拉各斯是反過來的”,而這裏的利潤比中國許多著名大港口都高。
史海生很享受這裏的生活,他住在拉各斯富人區,香蕉島,兩百多平米的豪宅公寓,正對著幾內亞灣的無敵海景。這個島上重兵把守,裏麵住滿尼日利亞的權貴富豪。每逢周日,史海生會和本地上流社會的富賈們一起打高爾夫。
史海生的生活,隻是在非洲經商成功的中國人的代表。他們最為自豪的是,在歐美,再成功的華人,也不過是餐館老板,永遠無法進入主流經濟領域,而在非洲則完全不同。盡管如此,每當中國國內——如廣州這樣的城市——嚴查非洲人的時候,遠在尼日利亞的華人也會受到當地移民局的刁難。
曆史上,華人大規模來尼日利亞有4次浪潮:第一次是在1959年,從香港來的商人,主要做陶瓷和紡織生意;第二次是1980年代初期,因為中國援外項目,中國土木工程集團和中地海外建設集團派來大批工程人員,修建鐵路、橋梁、打井送水等;第三次是1990年代後半期,由於小商品經濟發達,大量浙江人、福建人、廣東人來到這裏,做衣服鞋帽等輕工產品生意;第四次是在本世紀初,目前僅在拉各斯州注冊的華人企業就有四百多家。
36歲的倪夢曉是溫州樂清人,10年前在北京秀水街倒賣山寨名牌,生意不景氣,遇到一個朋友,得知尼日利亞生意特別好做,於是來到這裏。起初批發女鞋,3年後尼日利亞政府為扶持本土產業,嚴禁女鞋進口,於是他在當地開了女鞋廠和男鞋廠,接著又開了造紙廠和農常如今,農場成了他的命根子,“我出身農民,更喜歡莊稼。”
他的農場占地180畝,隻種中國蔬菜和水果,光是供應當地華人就供不應求。這裏陽光、雨水充沛,荔枝、龍眼、楊桃、山竹、枇杷等長得特別好,兩年前他試種火龍果成功,非洲人特別喜歡。他準備再買3000到5000畝土地,拓展畜牧、果汁加工、農家樂、旅遊、網購等相關產業。
倪夢曉得過幾次瘧疾,“全靠自己,吃幾片藥就好了,中國人還怕這個?”但就在兩年前,他姐夫,在搭建廠房時不慎摔下來,由於當地醫療條件惡劣,得不到及時搶救,他隻能眼睜睜看著姐夫慢慢死去。
在拉各斯,邢醫生是中國人中的“名人”,當地80%的華人都會來找她看玻她是湖北黃岡人,今年29歲,從湖北鹹寧醫學院畢業後找不到工作。2007年來到尼日利亞,起初做抗生素生意,後來開起了醫院。
她開著一輛奔馳大越野,把我們拉到一個住滿中國人的大院子裏,全是做貿易的和中資機構的員工。她的診所就在一樓,60平方,隔成4間,診療室、藥房、輸液室、有兩張床位的住院室。
診療室的牆上,貼著一封來自中國駐拉各斯領事館的表揚信。6月的一天,在距離拉各斯600多公裏遠,在貝寧城以北的一個中資承建水泥廠工地,57名中國工人突發瘧疾和傷寒,邢醫生主動參加總領館組織的救援小組,驅車10多個小時趕去救治。
“許多國內大企業在這裏的員工都是我們在看。熟人介紹才會給外國人看病,免得惹麻煩。有個病人比較嚴重,我們這裏沒法做試檢,隻能叫他去俄羅斯人的醫院,但是半路上就沒了。”邢醫生曾親眼看著一個中土的年輕人得胰腺炎死了,另一個年輕人得闌尾炎手術感染死了,這些都是容易治愈的病,但都沒得到及時檢測。她說最大的願望,就是搞一個大點的檢測機構,目前整個尼日利亞都沒有。
在尼日利亞,威脅中國人生命的不僅是疾病,還有綁架。
車明剛,青島人,30歲,海信集團高級經理,2007年來到拉各斯。今年農曆大年初一晚,在客戶家談完生意,與同事開車回住處。在一個十字路口,被兩輛車夾停,幾個黑人持槍將他們挾持。同事被放回去拿贖金。他被蒙眼綁架到一個小黑屋裏,等待贖金。一個星期後,贖金到達,他被釋放。事後他才知道,贖金被負責談判的中間人吃掉了大半,綁匪隻拿到了一小部分。車明剛自此更加信任總領館發來的安全提醒,變得更加謹慎,晚上一般不出門,回憶起那一個星期的不堪經曆,他說自己能堅持下來全靠對家人的想念。
50歲的徐州人趙柳卿是DuDu飲料廠老板,多年來一直保持著這樣的生活習慣:早7點開車到工廠,晚10點獨自開車回住所。她的廠內每天都停滿了貨車,等待拉運飲料。
她來尼日利亞10年,說在這裏辦事很黑。她曾委托當地電力局的一個工作人員幫她交電費,一年後發現電力局電腦中壓根沒有她的交費記錄,但所有的蓋章票據都是真的。她想追回這筆錢,卻被威脅要關掉她的廠。
趙柳卿說比起個別國人的黑,這真不算什麽。她曾以200萬高薪在國內聘請了一個代理人,幫她從國內進口機器設備和原材料,後來偶然發現,機器都是二手翻新的,原材料價格比其他地方都貴,兩年間她被黑了四千多萬人民幣。經過這次教訓,她每個月都飛到國內,親自采購。
她至今單身,說耽誤了找對象。我問她每天晚上一個人回家會不會害怕,她說來尼日利亞之前在俄羅斯待了7年,比起那裏,這裏治安好多了。“俄羅斯的東北幫最壞,我都不怕,我還怕這?”
6月29日,在中國舉辦的全球智庫峰會論壇上,非盟前主席讓•平對媒體說:“非洲將會在2015年成為最大的新興市場”我們這次非洲之行所見所聞似乎都在印證著這一點。
“你還會回到中國生活嗎?”記者問趙柳卿。
“我不會再回去了!”
別回中國啊,中國人已經太多了。
也別去其它國家地區了,都人滿了,也都沒你說的這地兒好。
你快去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