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用誰知道”---趙本山薄熙來搭擋忽悠蟻力神傷及李克強 (圖)

東北傾家蕩產的百萬蟻民，因為是看了趙本山“誰用誰知道”的廣告才上了當，正將趙本山視為“蟻民公敵”，強烈要求：這種坑人明星，決不能讓他再上“春晚”忽悠全國人民。
兩個趙本山坐在一起，左邊的土幹部打扮，一臉磨不開：“最近……心有餘力不足了……”右邊那個衣著入時，叉開腿坐在沙發上：“用用‘蟻力神’吧！”左邊性無能的這位期盼又猶豫：“好使不？”右邊這位：“別問了，用了你就知道了！”
號稱中國“春晚之王”（中央電視台春節晚會被簡稱為“春晚”）的趙本山，遇到了他平生最大的麻煩，相比之下，他2007年春節之後在美國演出期間對僑社出言不遜、過河拆橋，簡直就是小菜一碟。原來，他和範偉擔任代言人在中央電視台大做特做廣告的“蟻力神”，造假吸金終於敗露，成千上萬螞蟻養殖戶（俗稱“蟻民”）發財夢碎，血本無歸，湧向該公司和遼寧省政府要求解決，與警察發生衝突。東北百萬蟻民看了趙本山“誰用誰知道”的廣告上當，傾家蕩產。
 東北傾家蕩產的百萬蟻民，因為是看了趙本山“誰用誰知道”的廣告才上了當，正將趙本山視為“蟻民公敵”，強烈要求：這種坑人明星，決不能讓他再上“春晚”忽悠全國人民。多維社獲悉，有關方麵也擔心，趙本山在“春晚”露麵，將成為刺激蟻民爆發怒火的導火索。取消趙本山上“春晚”，對於明星代言假廣告是一種最好的警示，也可平息一些蟻民怒火。
當然，脫不了幹係的還有另外幾位“明星”——在十七大上高升為政治局常委和委員的政壇明星。
蟻力神每年資金缺口至少20億
推出“蟻力神”的天璽集團是1999年由王奉友在沈陽成立的，集螞蟻養殖、開發、生產、銷售於一體，“蟻力神”標榜提煉螞蟻中的“擬黑多刺蟻粉”等，用以製成壯陽藥、健眠膠囊、蟻容膠囊、頤養膠囊等產品，宣稱可以延緩衰老、祛除黃褐斑、抗疲勞、調節血脂、改善睡眠質量等。
蟻力神公司將螞蟻包給當地農戶和底層市民養殖，到期回收。養殖戶必須先繳一定保證金，就可以在一個合同周期獲得30－32.5％的回報。這麽高的回報，當然吸引民眾趨之若鶩，爭相成為蟻民。根據2006年8月的資料顯示，“蟻力神”在冊養殖專業戶的數量為27萬，涉及人口近百萬，遍及遼寧各地。平均每戶投入資金4.2萬元，幾年下來，王奉友已經集資了150億元。
27萬戶蟻民，每戶投入4.2萬元，按照三成返款比例，蟻力神一年返款額應該高達40多億元，但蟻力神係列產品年銷售額雖然有多種版本，最多的一種也未超過15億元。每年都有至少20億元的缺口呢！但是，一般蟻民隻要自己能按時收到錢，也不去想那麽多。他們翻開報紙，蟻力神不是先後戴上了“全國名優食品重點推廣品牌”、“中國放心食品信譽品牌”、“守合同重信用企業”等十幾項桂冠嗎？打開電視，中國最炙手可熱的笑星趙本山、範偉，不是在中央電視台最好的時段做廣告嗎？消費者深信不疑，也令養殖戶心中安穩。
收入和支出有這麽大的缺口，錢從何來？也許，該公司另有別的贏利產品？經查，蟻力神集團旗下7家公司，其中與保健品有關的5家，另外2家從事房地產、廣告文化。從企業機構組成可以看出，蟻力神主要的經營項目還是保健品。
其實，蟻力神所支付給蟻民的，並非來自螞蟻保健品的銷售利潤，而是來自像滾雪球一樣不斷劇增的後來者交的保證金。
蟻民說該公司上門收購螞蟻時，不分品質、也不過秤，就是一個勁地鼓動養殖戶繼續投資養殖。“醉翁之意不在酒”，蟻力神真正的收入並非螞蟻製品，而就是蟻民繳納的錢，他們從蟻民那裏收來的螞蟻，大部分扔棄。蟻力神的蟻民每年都在高速增長，他們是用後加盟蟻民所交的保證金，返還給先加盟的蟻民，以騙取更多蟻民加盟。這樣不斷將雪球滾下去，隻要蟻民的數量長期呈增長趨勢，就總會有金額巨大的保證金可供使用。
這一運營模式，盡管在短期內本息的支付可以靠支付時間差和後續加入資金來維持，但其總收入遠遠低於總支出。發展到一定階段，隻要出現後續蟻民數量萎縮，這個環環相扣、靠滾動維持的資金鏈必然斷裂。
薄熙來與王奉友的親密接觸
無數蟻民前赴後繼地為了發財夢，將辛苦錢奉上給蟻力神，眼看著公司迅猛擴張：
新華社：12月7日，遼寧蟻力神天璽集團有限公司董事長、法定代表人王奉友因組織、策劃、煽動“蟻力神”養殖戶群體上訪，涉嫌聚眾擾亂社會秩序罪被依法刑事拘留。
2003年1月，遼寧帝豪蟻力神銷售有限公司成立；同年5月8日，遼寧奉林速生林有限公司成立；7月，遼寧瀚文廣告有限公司成立，同時成立遼寧鑄峰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後來，蟻力神又在全國各地建立起300多家保健食品專業銷售分公司，還宣稱其產品已經出口到美國、日本、韓國、東歐等數十個國家和地區。
在中國，凡屬暴富，沒有不跟官家牽扯的。蟻力神剛成立時，薄熙來還在大連主政，但他次年就來到沈陽當上了遼寧省委副書記、代省長，與王奉友打起了交道。
用後來蟻民的錢返款給前麵的蟻民的模式，讓蟻力神的資金鏈一直處於緊繃狀態，王奉友不可能不心中有數，資金滾得越多，他將來的麻煩也越大。他的選擇是，積極與政府官員拉好關係，熱心參與扶貧慈善，廣結人脈，既在自己頭上增添更多光環，延緩爆發的時間；又結成緊密的關係網，增加自己的安全係數。2002年新年前夕，王在當時已經當上遼寧省長的薄熙來帶隊下，赴阜新扶貧慰問活動，並捐款若幹。2006年4月，王又隨同省政府領導先後赴東北大學、遼寧大學等地慈善募捐，他出手闊綽，營造“富有同情心”的遼寧慈善家形象，先後榮獲“全國質量誠信放心示範品牌”等多項大獎，本人則爭取到了“中國民營企業產業領袖人物”和“最具社會責任感企業家”兩頂高帽。最近他又被“中國保健協會”增選為副理事長。人們一看便知，這無疑又是靠“捐款”去買來的。
實際上，王奉友確實達到了自己的目的：2002年至2004年，遼寧省公安機關破獲重特大集資詐騙和非法吸收公眾存款案14起，遼寧16家類似的養殖投資公司被查封，涉案金額高達100多億元。但蟻力神卻被網開一麵，毫發無損，反而爭取到了更多蟻民。
李克強的“拖”字訣
蟻力神的滑鐵盧是在2004年11月：美國食品與藥品管理局（FDA）發表一份報告，披露蟻力神品牌產品及ACTRA-RX含有偉哥（Viagra，一譯威而剛）成分，告誡美國人不要買蟻力神一類螞蟻製品。這給雄心勃勃要“走向世界”的蟻力神當頭一棒，蟻力神的經營開始走下坡。
沈陽大批公安和武警戒備，防止養蟻戶接近省委大樓
此前2003年，日本衛生機構也已有此檢驗結論。但即使如此，薄熙來對王奉友依然關照有加。他調任國務院商務部長之後的2006年，毫無直銷經驗的蟻力神公司，得到極為罕見的直銷牌照，被允許在遼寧省內合法直銷螞蟻係列產品，這使蟻民人數大增至上百萬，引起業內驚呼不已，紛紛質疑。
李克強繼任遼寧省委書記之後，政府深知這是個一顆“超級定時炸彈”，一旦爆炸就是天崩地裂，但又不敢輕易拆卸引信，擔心稍一不慎民眾獲知真相，社會動蕩當即爆發，官員仕途化為泡影。據消息人士透露，遼寧有關部門2007年2月抽調人員成立調查組，由副省長李佳出任組長，對開展“委托養殖”的公司進行全麵調查，並形成了書麵報告。2007年4月下旬，國家工商總局、遼寧省工商局等部門對蟻力神也進行調查，對“委托養殖”的性質和危害作出認定，第一條就是“涉嫌以變相非法融資形式詐騙”。
遼寧省經偵總隊負責人表示，從法理上講，一個企業總體上入不抵出，卻以高額回報為誘導進行虛假宣傳，就隱含著欺詐成分，有擾亂社會經濟秩序之嫌。“委托養殖”最大的欺騙性在於它的隱蔽性。“委托養殖”在法律上的定性還存在爭議，但明顯潛藏巨大的經濟風險和社會隱患，但在現有的法律法規中找不到取締的直接依據，處理工作涉及工商、公共安全專家、金融、稅務等多個部門，協調起來也有難度。
沈陽大批公安和武警戒備，防止養蟻戶接近省委大樓
遼寧省當局采取“冷處理”措施，下令不準當地媒體宣傳“蟻力神”，但對該公司又遲遲不作處理，隻是由當地檢察機關對王奉友名下所有在銀行開立的私人帳戶、蟻力神及其主要分支公司名下的帳戶進行監控。沈陽警方對王奉友及其主要親屬的行蹤進行全天候監控。消息人士告訴多維社，李克強的對策，實際上就是一個“拖”字訣，總之要拖到自己脫身遠離才是。
多維社獲知，王奉友動輒叫囂：“有本事你們就來查封吧，我倒很想知道牢飯的滋味”。他正是摸準了官方的顧慮，才瘋狂擴充蟻民規模：一則可以增加後續資金，延長蟻力神的壽命，二則將這麽多蟻民當成“人質”，作為向政府施壓的工具。
王奉友想方設法拖過十七大
養螞蟻並不困難，把蟻箱拿回家後，隻要定時喂水、喂食就可以了，20天到一個月左右螞蟻死掉，公司就來回收死螞蟻；母蟻再做窩產卵、生幼蟻，繼續喂養，不斷循環。2007年10月11日是蟻力神返還本金的日子，但蟻民卻發現沒有一分錢到賬。公司怎麽了？
各種傳言迅速傳開，蟻民們始而困惑，繼而焦躁，終於恐慌。四處打聽情況，蟻力神公司安撫說10月29日會給蟻民返款，但10月27日，蟻民們等到的是蟻力神董事長王奉友的一封公開信，解釋說蟻力神已“與科威特阿紮汗國際集團簽訂開拓國際市場合作協議”，11月20日前將得到大量資金。不想這封公開信讓緊張的養殖戶們更坐不住了。王奉友所說的延遲返款的決定性理由，也正是蟻民最擔心的地方：“難道蟻力神真是沒錢返款，不然為什麽要指望科威特公司的錢？蟻力神返款數額累計幾十億，科威特人幹嘛要來幫王奉友堵這個大窟窿？”10月28日和29日，近千名養殖戶走進蟻力神總部“考察”，王奉友出場了幾分鍾後消失。
到了他許願的11月20日，蟻民賬戶上還是空空如也。中國俗話說“像熱鍋上的螞蟻”，這正是成千上萬養殖戶的寫照，他們三五成群奔向蟻力神公司總部，要依照合同討回投資。
事後回頭看，許多蟻民開始向公司交涉之日，正是李克強率領遼寧省代表團上京參加十七大之時，十七大10月15日開幕，21日閉幕，評論家分析，王奉友很可能接到指令，要求其施出渾身解數定要撐過十七大，避免這段時間出亂子。
11月20日，沈陽大寒，攝氏零下12度。越來越多的人集結在遼寧沈陽蟻力神天璽集團總公司門口，要求退還他們的血汗錢。他們都是蟻力神公司的簽約蟻民。隨後兩天，遼寧省各地不斷有人來加入他們的隊伍，最後成千上萬的蟻民走到遼寧省政府門口，指責政府沒有及時發現“蟻力神”騙局，進而要求政府賠償他們的損失。省、市兩級政府答覆稱，政府無權幹預蟻力神的經營，這是公司和養殖戶之間的經濟糾紛，與政府無關，但承諾幫助養殖戶盡量把損失降到最低。
一連數天，場麵極度混亂，遼寧當局出動一千多名防暴警察保護政府機構。情緒激動的蟻民和警察不時發生零星衝突，一些蟻民甚至試圖堵塞沈陽到蘇家屯的火車。11月22日下午3點起，武警清場，將示威者推上大轎車，讓各地趕來的警察帶回原居住地。
這時的李克強，已經到北京高就，總算將這個爛攤子扔到腦後了。
蟻民指責當局偏袒天璽
11月23日，沈陽市公安局對外宣稱已控製王奉友。蟻民們被告知到所在社區或者鄉鎮登記備案，供政府摸清情況，不得再上街聚集。
遼寧省包括沈陽、本溪等城市的多個地方電視台，11月30日在晚間新聞節目中，播出沈陽中級人民法院的公告，宣布天璽集團資不抵債，而所謂“有外資入股”也是一場騙局，因此，沈陽市中級人民法院正式接受天璽集團的破產申請，養殖戶與天璽的股東要共同承擔債務及法律責任。
蟻民如要對保證金作出申索，須在2008年3月向中級人民法院所委任的破產清算組作出申訴。由於債權人太多，因此明年三月召開債權人代表會議，而債權人需要選出代表，在會議中發言。
破產公告播出後，蟻民紛紛指責法院的決定不負責任，是偏幫蟻力神天璽集團王奉友，認為當局不顧他們的生計，將蟻力神的責任以破產形式推得一乾二淨，“有官商勾結之嫌”。部分養殖戶已經四出尋找律師協助申索，另一批養殖戶則打算去大城市上訪。
奇怪的是，這麽大的事件，不僅報刊上鴉雀無聲，互聯網上也被盡量“消音”。大量蟻民是網民，他們的第一選擇就是在互聯網上發起呼籲，表達訴求，但是竟然都石沉大海。當局不是說這是王奉友與蟻民間的經濟糾紛麽，何必要封殺民眾的呼聲？騷亂不是隻在沈陽爆發麽，何以全國都被封鎖消息？在搜尋網站“百度”、Google中輸入“蟻力神”檢索，都找不到資料。這隻能解釋為最高宣傳當局，因此案涉及政治局常委李克強和委員薄熙來，而發出了禁令。
春晚節目不妨就演“蟻力神”
回過頭來再說趙本山。由於他與範偉二人代言的廣告在遼寧家喻戶曉，不少民眾甚至誤認為他才是蟻力神的老板，很多人正是衝著對趙的信任而成為蟻民的。有人甚至說，“如果沒有趙本山，螞蟻這個產品根本不可能鬧騰到今天，趙本山才是螞蟻產品的‘蟻力神’！”蟻力神垮台，不少人很自然要怪罪於他的誤導，“實在不行就去找趙本山，是他做廣告忽悠的！”
2007年初夏就有記者設法想他問個究竟。“遼寧本山藝術公司”趙的私人助理閻實在電話中說，趙本山僅僅是蟻力神的形象代言人，而並非蟻力神的股東，該公司的運作與趙無任何關聯。代言合約於2007年10月期滿後，趙可能不準備與蟻力神公司續簽。最後這句話其實反映了趙的擔憂，他正試圖與蟻力神劃清界限。
趙本山的舞台搭檔範偉現在中國鐵路文工團任職，他通過該團一位負責人也作出了大同小異的回複。但他們的說法並不為蟻民認可。中國媒體記者采訪中了解，很多蟻民表示如果錢收不回來會去趙本山算賬。
上當受騙的蟻民，一腔怒氣要找趙本山算帳。
據悉，在億霖造林傳銷案發時，其代言人葛優雖經警方認定並沒有“明知億霖傳銷騙人，還為虎作倀”的嫌疑，葛優還因購買了10畝林地而以“受害者”身份自居，但是其億霖形象代言費已被警方全部追回，有傳言稱金額高達300萬元人民幣。
趙本山有沒有可能步葛優後塵呢？據律師分析，葛優代言的是億霖的托管造林事業本身，而趙本山代言的是蟻力神產品功效，並非蟻力神螞蟻養殖事業，因此可說是不關趙本山什麽事。但從另一層麵來說，趙本山代言蟻力神產品帶動了蟻力神事業的發展，他所忽悠的基本上全是他的東北鄉親，蟻力神事發，趙本山還能心安理得地繼續招搖過市嗎？
《北京晚報》最近刊發蘇文洋的文章《幫趙本山構思春晚節目》，可謂一針見血。作者寫道：中國的明星廣告充滿了荒誕，最害人的是葛優的億霖植樹，讓多少人傾家蕩產；最神奇的是“蟻力神”，小螞蟻治大病，勝過偉哥。趙本山明年春晚的節目，不妨就拿“蟻力神”說事。相信本山以自己和眾明星的廣告為基本素材打造春晚小品，一定會比《賣拐》更吸引人。
文章還說：“幫人幫到底，我試著為小品取了個響亮的名字《虎倀》，取‘為虎作倀’這句成語之意，與‘助桀為虐’是同義詞。據我觀察，明星在坑害百姓的廣告中，大多發揮了虎倀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