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嫦娥”奔月想到的“九天攬月”
2007-10-24,中國向月球發射了第一顆探月衛星,正式實施了中華民族的探月工程。筆者由此想到了“待到九天攬月時,喚醒總理同慶功”的著名詩句。
1976-01-08周恩來總理逝世了,全國黨政軍民萬分悲痛,但四人幫不準組織活動悼念周總理。這道不能官方組織悼念的禁令,阻擋不住老百姓自發的悼念,天安門廣場成了詩山花海,十裏長街揮淚送總理的民心民情表達鏡頭,令筆者至今曆曆在目。在西安市中心的鍾摟周圍,也掛滿了自發悼念周總理的詩詞篇章。其中,流傳最快最廣的悼念詩,是署名“鄧穎超”的一首七律《悼周總理》:
偉軀靜臥花叢中,耳際猶聞酣聲濃。不是總理長辭去,實是勞累入夢中。
我勸同誌且忍泣,勿驚總理過孟冬。待到九天攬月時,喚醒總理同慶功。
顯然隻有周總理最親密的“枕邊人”,才能寫出“耳際猶聞酣聲濃”這樣情景交融的詩句。
打倒四人幫後,由北京第二外語學院以“童懷周”的名義整理出版的,悼念周總理的民間詩草天安門詩集《革命詩抄》裏,沒有這首廣泛流傳的七律,那麽很可能就是鄧穎超的真作。
悼念周總理的記錄片電影在西安放映。周總理在八寶山的最後告別儀式之後,進火化室之前的最後時刻,鄧穎超一個人趴在屍床的玻璃罩上悲痛欲絕那個鏡頭,筆者現在敲打鍵盤時還淚光朦朧——兩夫婦相依相扶,走過了革命的一生,身邊沒有自己的子女,留下了孤孤零零的一個老太太麵對馬上永訣的老伴,麵對險惡的政局。當然,筆者現在的心情比1976-01好多了,金秋的十月,四人幫終於惡有惡報!鄧穎超於公於私兩方麵都揚眉吐氣了,善有善報矣!
周總理的追悼會,是鄧小平致悼詞。筆者把次日的報紙保存了起來,當時許多老百姓都說,這恐怕是鄧小平最後一次見報的活動和照片了。之後,確實在“批鄧,反擊右傾翻案風”的妖風惡浪裏,再也見不到鄧小平。直到
仔細揣摩流傳的鄧穎超悼念周總理詩,筆者當年對“待到九天攬月時”一句,寄托了一種不敢輕易言露的期盼。1976元旦,《人民日報》新發表了毛澤東主席的兩首詩詞《七律·重上井岡山》、《念奴嬌·鳥兒問答》。在《重上井岡山》裏,有詩句“可上九天攬月,可下五洋捉鱉,談笑凱歌還。”“鄧詩”悼總理借用了“九天攬月”。筆者當時私下想過,詩人為什麽會用“待到九天攬月時”來作為對某種意境的期盼?而不用“待到五洋捉鱉時”。因為“捉鱉”是更直接明顯地表示了“勝利”。這“九天攬月”之時,究竟是什麽樣的一種意境呢?
對毛澤東主席新發表詩的引用、唱和,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任何人都不會,或者即使是別有用心者也不敢,公開非難對毛主席詩詞的引用。所以,詩作者理直氣壯地寫出了“待到九天攬月時”的詩句。江青及其四人幫派的走卒即使自己感到了“待到九天攬月時”的另一種含義,也不敢自己先把它說出來,向老百姓捅破這層窗戶紙。更不敢去責問鄧穎超——你說的“待到九天攬月時”究竟是什麽含義?
筆者感到,“月”是與“日”相對的事物,在全國全民歌頌紅太陽的“文化革命”時期,“月”可以當作是相對於“紅太陽”的“假太陽”“陰太陽”來理解。筆者當時真期盼有一天,能出現奇跡,把那種仗勢亂國亂政亂世的“假太陽”之“月”收拾掉——“九天攬月”。但是,1975年冬天開始的批鄧反擊右傾翻案風,把全國老百姓所見到的1975年整頓的希望之光又給摁滅了,又加上敬愛的周總理的過世,還能有“攬月”的奇跡出現嗎?……
欣慰的是,現在我們可以痛痛快快地說出來了!!而且我們國家現在實施了真正的探月工程,中華民族是真正到九天去攬月了。在這個重大的曆史時刻,筆者想到了鄧穎超的詩詞,想到了告慰周總理。
2006-12-10 初稿,2007-10-29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