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Trust You

睡夢中被昨晚設的鬧鍾叫醒。想睡而不能再睡，最讓人無奈。

很少在這樣寒冷的早晨這麽早就要起床出門的。眯著眼睛匆匆整理一下自己，走出門外，吸入一口清冷的空氣，頭腦於是清醒了許多。

早晨六點的渥太華，基本還在睡眠中。冰雪中的城市一片白色。白的樹梢，白的地麵，連汽車排煙管裏吐出來的廢氣，也是白的。

發動機轟隆隆地響起來，在這寂靜的早晨，格外讓人不安，感覺所有的街坊鄰居都在抱怨被鬧醒了。我趕緊著將車子開出小區，駛入寬闊的主幹道。

白日上下班時擁擠不堪的貝斯蘭大道，現在幾乎是條空道。隻要輕輕踩著油門，汽車就在大道上暢行無阻了。既不必考慮前後車的距離，也不必擔心切換車道時盲點的狀況，連交通路口的紅燈似乎也少了。在早晨的這個時候開車，真是件爽快的事情。

將到辦公樓之前，我把車拐進路邊的一家聽莫好聽。

咖啡店窗口亮著的黃色燈光，給白雪中的早晨擴散出一種溫暖。平時得排著好幾輛車的快捷窗口前，現在隻有一部車在我前麵。一切都那麽簡單利索。一邊降下窗口，一邊在口袋裏摸索硬幣，喇叭裏好聽的女聲已經響起來了。

“Good morning. May I take your order?”

“Yes, an extra large，triple-triple, please.”

話音剛落，看到前麵的車已經離去。

驅車靠近黃橙橙亮著燈的窗口，就有著紅裝的女服務生笑眯眯地說著哈羅，一隻手把咖啡遞了出來，另一隻手張開來接我的硬幣。

我右手伸出車窗去接咖啡，左手把數好的硬幣就倒在她那張開的手掌上。

撲落落，其中幾個硬幣從她手掌脫落，掉在她的窗外我的車外的雪地上了。

“Ooops.”我尷尬地叫了一聲。

“That’s OK, that’s OK.”她笑嘻嘻地連聲說道，一邊把手上的硬幣收了，一邊把那杯咖啡塞到我手中。“I trust you,”她說。

我感謝著，接過咖啡，再摸出一枚兩元硬幣來，塞進窗口去。

“Ooo,”她略顯意外的樣子。接過我的錢，並開始找零。

“That’s OK. That’s OK. Thank you.”

她也笑了。“OK, thank you. Bye.”

離開了聽莫好聽，車子又回到寬暢無阻的主幹道上爽快疾行。

I trust You. 我回味著這個簡單的句子，居然傻乎乎地笑了。似乎明白，又似乎並不完全明白。喝一口熱呼呼的咖啡，心裏感覺溫融融地。

東方亮白。新的一天又將是美的一天。

[馬上續殘夢]

好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那，I trust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