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塚

陽光下,蠕動著,而不自知;夜裏,冷得想哭。
正文

那三年(長篇連載-13)

(2007-09-05 10:59:54) 下一個

13

沒想到球隊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集訓就出了事故。

那天牙哥不知道是否許久未做要洗內褲甚至床單的春夢了,總之高度興奮火力很猛,在輕舞飛揚的秋風中像一隻瞪羚一樣變奏狂奔,呲著漏風的參差不齊的巨牙噴灑著唯反芻類動物所特有的白沫,傳切,過人,射門等無所不能。又一次被他突破,射門了!這一顆重炮勢大力沉,作為守門員的虧虧(此時這麽稱呼他就進入了那個哲學上著名的“外祖父悖論”,但幾秒後的遭遇就即將終身性地賜予該廝此雅號)見勢不妙,抱著頭向球門的角落做鼠竄之勢,將背部留給了來球方向。一般的良民麵對攻擊有如此敏捷的應急反應已難為可貴並確保安全了,但牙哥是何許人也?那麽大的球門射進去不是太容易了?要射就對準這個放棄抵抗的淩弱的並且處於移動中的身影發炮!把屁股對準我?那我就朝你腰眼射!(注:這些是鄙人的中肯猜測,但從此在日後的足球生涯中牙哥一蹶不振隻是在我等的萬般勸阻下才避免了他在17歲芳齡未及實際上的破瓜之年就草率掛靴)。

隻聽“唉呦”一聲,虧虧的雙腿像突然被人抽掉了筋一樣一軟倒了下去。

“我靠,是不是男人?你他媽是水做的?”當時的我顯然沒意識到事態的嚴重,隻是任憑下巴上無情的汗水不屑地滴在他的脖頸上。

虧虧沒還口,甚至都沒動,閉眼凝眉,一隻手按著後腰,臉色轉入青黃不接。

眾多藍白箭條衫都圍了過來,小聲的猜測著議論著。牙哥單膝跪地輕搖虧虧的肩膀,一幅抗戰時期麵對臨終的戰友索要黨費的關切神情。

“我,三槍和牙哥把他抬到寢室,其餘人想玩就玩,不想玩就散了吧。”說著我就抄起了他疲軟的雙肩,又換來了他一聲呻吟。

 

“哥們兒,咋樣了?啥感覺?”一進屋牙哥就如許久未見潘金蓮的西門慶般急切。

“腰軟軟的......發空......怪怪的......”虧虧拖著即將壯烈犧牲的腔調。

“是快感還是不爽?”我插了一句。

“不爽。”這句到很肯定。

一會兒虧虧說要撒尿,我和三槍架著他走到廁所,一看他的尿,我們都傻眼了。火紅火紅的如專門生產紅旗的工廠排出的廢水般怵目驚心。

“你他媽這是尿血呢!”三槍喊了一聲。

虧虧擠出了表示讚同的慘笑,“怪不得這麽不爽。”

我們慌忙找來救護車將其送往醫院,不久,診斷結果就出來了——腎出血。

 

由於該廝的腎受到了如此創傷,我們一直單方麵認為他的腎一定永久性的虧了,並且都義氣十足地對他拍了胸脯:“虧虧,以後要使老婆嫌你的家夥不夠用就跟兄弟們說一聲,赴湯蹈火兩肋插刀不敢說,這點小事幫幫你還是沒問題的。”結果該廝在大學期間就把一個師姐的肚子搞大了,而且據他不無得意地說是一炮打響,百發百中。

從此虧虧這個諢號依然出現在我們嘴中,但其所指在無情的現實麵前已名存實亡。

 

出師未捷身先死的虧虧在先醫院後家裏休養了10多天頂著一身新近誕生的小肥膘重新在江湖上出現了。一複出就忙著減肥,用他灌了半瓶酒後的話說,“死也要死在球場上。”使得我軍士氣大振,讓我幾乎都要感激牙哥的鐵腳和虧虧的衰腎了。

拉拉隊的事情也搞定了,由柳婭全麵負責。柳婭是一個個子不高眼睛很大小圓臉龐相當漂亮的小姑娘,喜動厭學,有兩個逗人的活潑的酒窩(她後來在與我熟識後很認真地對我說她其實有四個酒窩,經我仔細觀察後還是認定那不過是酒窩旁又多長了兩個早逝的小隕坑而已)。據她說她們晚上還在一起練暫時保密的陣型和口號。

 

聯賽很快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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