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e看著我說,"purple,我看hyun對你是真的有意思,他真的想讓你做他的女朋友呢。"
說這話的時候我們兩人坐在弘大入口附近一家吧屋喝著cocktail,剛剛在對過有名的燒烤店吃了烤牛肉出來,看時間還早我們便走進這個酒吧。
坐在臨窗的位置上看外麵的車水馬龍和穿梭往來的行人就象置身於世外的第三者的眼睛在看著這個世界,心想人們在這世上怎麽總是行色匆匆! 有時侯想上帝高高在上看見小如螞蟻般的人們每天忙忙碌碌的,會不會暗自發笑: 我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預先都定好了,所有的一切都按照我的意誌我的程序來運行,你們還在東衝西撞地亂抓什麽啊。
我把hyun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給了tae,我很想聽聽他的意見,畢竟他是個過來人,經曆過初戀又通過戀愛結了婚。不知為什麽我對他從一開始見麵的時候就頗有好感,應該是他那極具魅力的男低音起了很大的作用。天知道,我怎麽對嗓音好聽的男人比對長的帥的男人的免疫力都低! 其實長的好看的男人我還真的沒覺得有太大的魅力呢。上帝總還是公平的,他不會把所有的優點都安到一個人的身上。tae在我失去子俊陷入人生低穀的時候在我的旁邊安慰我開導我,讓我對他產生了某種依戀。
但是我沒有告訴他當初我找他聊天是因為他的名字tae和hyun的全名(hyun tae lee)中的一個完全相同,也沒有告訴他第一次聊天是因為我去見了詩羅(她說她和我的男朋友相愛)那個韓國女孩子使得我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從而隨便進到一個pc room打發時間的,更沒有告訴他在跟他開始聊天前我已經猜到他可能在韓國,他一直以為我們兩人是很偶然碰上的,在Asian American聊天室裏有那麽多不同國家不同地區的人同時聊天,住的這麽近的我們竟然遇見了真是很有緣,他總是這麽說。每當他說這話的時候我都在心裏暗自發笑:你不知道你是我挑來選去敲定的聊天對象,而且還是你的名字起了決定性的作用,要說有緣還應該是和hyun有緣才對,是他把你和我聯係到一起的。我還沒有和hyun見過麵,和你卻見了很多次,我們一起吃飯一起喝酒一起聊天......
"purple,你不妨試著和那個hyun交往一段時間," 他緩緩地說, 他的話打斷了我的沉思,"知道你還在想著你以前的男朋友也知道你壓跟兒沒忘過他,可是你總得從那裏擺脫出來。我想他很難再回到你的身邊了,你自己也很清楚這一點,不是嗎?!"
"離的那麽遠怎樣交往啊,好象不大現實," 我避重就輕地回答,"我不過想和他交個一般的朋友而已,就象從前我們和外地或其他國家的人交pen friend一樣。"
"你覺得那是可能的嗎? 一旦男人認為你不能做他的女朋友不能和他有更深的交往的話,他才沒那份閑心跟你做什麽一般朋友還有普通筆友之類的呢。男人的目的性一般來說很明確,屬於YES/NO型。" 他非常認真地說。
cocktail調的味道很好,我喝光杯子裏的酒,朝服務生招了下手示意再來一杯。
"那你呢? 你也屬於那種類型嗎? 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我的眼睛掃過tae那棱角分明的臉龐,柔和的燈光照得他的臉更加生動。
tae用一種極溫柔的眼神注視著我,"purple,你是個好女孩兒。我從第一次在網上和你聊天開始就從你的話語中感覺到你的風趣你的開朗你的聰慧,我在江南看見你的時候就被你吸引過去了,我不想用漂亮一詞來形容你,你有一種我無法用語言表達出來的美,特別是當你笑的時候,你不知道你的笑有多甜又有多麽強的感染力,你讓你周圍的人都跟著你開朗起來,讓人覺得這個世界還是很美好的。"
"我哪裏有你說的那麽好,tae!"
嘴上說著我的心卻不禁動了一下,好象有什麽東西從心底升起又逐漸化開來,我知道我也很喜歡他,可到底他是個MBA而不是single呀。想著想著我不自覺地把手中的酒又喝過大半。
"你別喝急了,purple,會上腦的,尤其是這種混合酒。" 他急急地勸阻我。
"好象還可以嘛,象喝飲料一樣,挺好喝的。" 我滿不在乎地回答他,又加一句,"我的腦子現在再清醒不過了。"
"一會又該難受了,上次喝酒遭的罪還不夠嗎?!" 他指的是子俊和我分手搬出家後我喝得酩酊大醉的那一次,已經過去有段時間了,怎麽想起來還象是昨天發生的事情一樣曆曆在目。
"那次是百歲酒啊。" 我分辨。
"這個比百歲酒更容易醉。" 他不容置疑地說。
"好,好,就聽你的,再來最後一杯總還可以吧?" 我無奈地央求他。
他點點頭並伸出右手的食指表示我隻能再喝一杯。
"說實話,tae,我對hyun了解的不多,就是通過網聊知道的那麽一點點,換句話說,我......拿不準他,他好象......愛耍小性子。" 我費力地要把我對hyun的印象用語言表達出來,事實上有時侯真的覺得hyun捉摸不定,喜歡是一回事,做朋友又是一回事,做特殊的男女朋友更是另外一回事了,我搖一搖頭。再說我現在還沒有充分的思想準備來找什麽男朋友! 子俊我是朝夕相處了七年還多,我覺得我夠了解他的了,他尚且還離我而去何況越洋跨海的"男朋友"?! 我怕了所謂的情所謂的愛了。
服務生又端來一杯酒,放在我麵前的桌子上。
"哦,是這樣。" 他沉吟道,"聽你描述他的時候好象對他很有好感。"
"好感是有的啊。" 我說,"我們從一開始聊天就很聊得來倒是真的, 那種打出幾個字就很相通的感覺也不是常有的。" 我喝一口酒,想起幾個月前我剛學會上網聊天時的情景,那個時候子俊還勸過我不要陷進網聊網戀中去呢。怎麽又是子俊! 我過去的生活裏沒有他的影子的地方太少了。
"我們倆兒也很聊的來呀。" tae順勢開起玩笑,不,也不全是玩笑,我和他的聊天一向也很愉快,這是我們兩人一起感受到的。
"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 他建議道。
"好啊。" 我一邊答應一邊站了起來,沒想到剛邁出一步雙腿發軟得讓我一下子蹲在椅子旁,頭一陣眩暈。tae說的沒錯,雞尾酒是上腦子的。
tae伏下身子關切地問我,"purple,你沒事兒吧?"
我擺擺手說不礙事兒就是有點兒頭暈,歇一會兒就好了。
幾分鍾後我們走出酒吧,他伸手攔住一輛出租車,待車停下來,他先把我扶了進去。
車開起來沒有多久,我的胃一陣難受,本來平素就暈車的我這時候似乎馬上就要吐出來,我捂住嘴巴。看到這種情景,tae讓司機把車停下來。
我蹲在路旁的樹下,外麵的風一吹,頭不但暈而且疼了起來。tae說我看就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再走吧,我被他扶了起來。我既沒點頭也沒搖頭,我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是要找個motel歇歇腳,心裏忽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他扶著我的肩膀,慢慢地向最近的motel走去,朦朧中看見"夢的宮殿"字樣的霓虹燈不斷地閃爍。
打開門走進去,我回頭對他說,"謝謝你,tae。你回去吧,今天我在這裏睡,反正學校離的也近,明天早上直接去上班也方便。" 隨即走進化裝室,看鏡子中的我臉腓紅眼睛也有點兒紅的樣子我不禁捂住了自己的臉。
淋浴後我走出來的時候,驚訝地發現他還留在房間裏,桔紅色的壁燈散發出溫暖的光來,照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看見我走出來,他走過來擁住我,撩開我那還有些濕潤潤的長發在我的耳邊喃喃地說,"比你漂亮的女人多的是,可我還是要忍不住要說purple你好美,真的好美。" 擁在他的懷裏的我不知怎麽有些顫栗,他覺察到了於是問我,"你冷嗎?" 我點頭後又搖頭。
"你知道,purple,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他低下頭來溫柔地吻住我濕潤的嘴唇,我知道我應該拒絕但我已經沒有氣力拒絕,似乎全身都融化在他熱烈的吻中已然不聽我的使喚了。
枕著還沒有完全幹的頭發,我凝視著伏向我的tae的臉龐,他的眼睛亮亮的象遙遠的天空中的星星,一閃一閃地溫柔地盯著我的眼睛, 恍惚中我一時把他當成了子俊,我的子俊,哦,不,早已不是我的了,子俊再也不是我的子俊,伴我度過我最美好時光的子俊抽身離我而去了,他去追求他的幸福去了,他再也不回頭看我一眼再也不在乎我的感受再也不牽我的手了,他從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完完全全地消失了,好象從來沒有在我的生命中出現過一樣......我轉過頭去,眼淚順著眼角一滴滴地落到枕頭上。
tae急忙坐起來,伸出手擦掉我眼角的淚水,"對不起,沒想惹你哭的,purple,別再想他了,答應我。最最看不得你掉眼淚了,那次在"愛畫酒家"喝酒後送你回家的那次,你在出租車裏伏在我的肩上哭的一塌糊塗,我的心裏別提有多難受了。
我閉上眼睛,想起那一天讀到子俊要分手的email後我瘋狂地跑回家看見被他拿走了他所有衣服的衣櫃時的那種無依無助周邊世界一片空白的感覺,任淚水再一次肆意地流下。
"你一哭我便忍不住要替你抹去淚水,想讓你靠在我的肩膀上歇息,我多想在你的身旁安慰你照顧你,purple,你太惹人憐愛。"
說完,他伏下身來,在我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사랑해요(我愛你),purple。"
他拎起外衣,朝我說了句,"今天晚上什麽也別想,好好睡吧,明天早晨起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走了,purple。"
我嗯了一聲,沒有起來送他。
隻聽厚重的門聲一響,他把門反鎖上以後真的走了。
什麽時候,到底要到什麽時候,我才能把子俊徹底忘掉?!
這麽寂靜的夜晚,子俊又在做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