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蔥蔥歲月 歲月匆匆

(2009-06-14 23:48:25) 下一個

By Violet*

        寫下題目後,推開麵前的電腦兀自發了會兒呆。 

        二十年,難道已經有二十年的時光流淌過去了嗎?

        紮著兩條辮子背著行李拎著大包小裹擠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來到醫大報到的情景還曆曆在目;小樹林裏朗朗的讀書聲仍在耳畔回響;學校運動會上矯健的身姿; 食堂舞會上舞林高手們出手不凡的舞技; 畢業時在長春車站灑下的淚水動情的擁抱就象是發生在昨天……怎麽轉眼間便過去了這許多年,讓人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光陰如梭。

        我這二十年,分明不是個輕鬆的話題。 
      

        一九九六年,對於我個人來講是個極具劃時代意義的一年。

        這一年之前我過著普普通通的大學教師的日子:上班下班備課講課教書育人,教課的口碑還好,學生歡迎領導滿意,因而還曾有幸被納入第三梯隊。對於出國,不是沒有想過,隻是還沒有達到不出國不行的地步,便也優哉閑哉地得過且過地過著那種錢不多卻較悠閑的日子。 

        這一年以後發生了很多事情,徹底改變了我的生活。 過後,我時常在想,如果那時便能預測到以後的事情,我是否還會堅持我當初的選擇。 

        這一年的春天,校長把我找到他的辦公室說有個去韓國的機會問我想不想去。我說校長我想去的不是韓國是美國啊。他說你可以先去韓國以後再去美國嘛。我說我們主任讓我念他的博士,言外之意還是不太想去。他說你可以考他的博士然後到那裏去做實驗。天!他想的這麽周到,又說我是去韓國做校際交流的最佳人選,我也隻好服從了。

        就這麽稀裏糊塗地到了韓國,又稀裏糊塗地待了好多年。 

        有段時間很是艱難。艱難到將自己反鎖在衛生間,一動不動地盯著掛有簾子的架子,想它會不會承受得了我的身體重量。 

        很多事情不是自己努力就能解決得了的。

        終於有一天,作了個很艱難的決定,決定從此流放我自己。

        就這麽,又流放到美國南部。

        所有的同學都大叫,怎麽跑到那裏去了,咱們班沒有一個人在那裏呀。為什麽不到東海岸或是西海岸來呢。

       於是又找了個Christmas時間去看紐約的同學。

      去之前挨個兒給那附近的同學打電話。老單說你這挑的是什麽時候啊,我要去Florida 開會,帶著老婆孩子一起去呢。我說你該去哪兒去哪兒,這次見不到下次再見唄。說著話想起他在班裏當體委的時候帶我們出早操,有女同學說今天她跑不了步了。他問為什麽,人家說來例假了。他揮揮手說什麽假都不行,很是堅決的樣子,逗得大夥笑個不停。還有就是英文課上他發言的時候說了個詞兒:Ziyou Avenue,也是讓大家樂了一陣子。學校旁邊的自由大路,翻譯成Ziyou Avenue是對的啦。可不知道當時怎麽聽就怎麽那麽的funny 

     說起跑步,最痛恨它的當屬JH了。她對我說跑步簡直就是種折磨,天知道是誰發明出來的這種運動。我通常是一邊在她旁邊跑得喘不過氣來,一邊隨聲附和。她在接到我的電話後連聲說遺憾,那幾天我都要在空中飛來飛去呢,她說。

     見到班裏的大才子N,是在第五大道。上一次見到他,還是在10年前的中央電視台。帶著老於和我參觀他的工作單位,他佩帶著工作人員的牌子引導我們在CCTV的大樓裏自由自在地走來走去,把我們兩個都羨慕得夠嗆。

     打了幾次電話還是沒有接上頭,我有些焦急。然後在一個街角處,就那麽一回頭看到了他。如今身為CCTV駐聯合國首席記者的他仍然是一副二十年前的模樣,歲月在他那張英俊的臉上幾乎沒能刻上什麽痕跡。記得大學時候他的那首“我的情人是我夢中的詩神”很是讓班裏的女同學們喜歡了一陣子。我還工工整整一字不差地謄在我的日記本上。可惜現在隻能憑著記憶在這裏寫這麽幾句了。

       我的情人是我夢中的詩神

       那天 我在岸邊

       望著藍天下的海水 海水上的藍天

       你就 夢一般地擁起我的雙肩

       對我說起 我的過去和我那謎一樣的明天

       他爽朗地說請我吃午餐。在他排隊買Subway sandwich的時候, 我搶拍了一張他的照片。然後說好晚上再聚,他便匆匆地趕回去上班了。沒有想到的是,晚上下班時由於塞車,他趕不到三毛的家,我們也就沒有機會在一起吃晚飯了。 

       三毛,可不是當初那個忘了關掉水龍頭去上課差點兒水淹我們宿舍的毛手毛腳的三毛了。人家現在是麻醉醫生,那可是開不得半點小差的。有一次,我實在忍不住,問她現在能掙多少,我說你告訴我個大概就行。我在電話這一邊鉚足勁兒做好了準備想了個我認為已經是很高的數字了,她在那邊輕輕說了個數兒,我差點兒沒摔在地上。一個勁兒後悔來美國晚了,要不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去考個什麽照兒來多賺賺他們老美的錢。 

       第一次見到她是在入學的第一天,我們被安排在一個宿舍。她的床在我的對麵。      

       當時她在和L聊天。她們兩個是中學同學了,不過好像不是同班的。

       第一眼見到她,便驚為天人,心想天底下怎麽會有這麽漂亮的女孩子。白嫩的肌膚,舞蹈演員般的身材。後來才知道敢情人家是在藝校跳過芭蕾的。正因為如此,我們班有幸請來她以前的芭蕾同學教我們跳舞,什麽WaltzTango之類的,才得以在八十年代的交誼舞風潮中獨領風騷。   

       晚飯是在一家中國餐館吃的。

       哪裏隻是在跳舞方麵啊,三毛說,咱們班當時可是在學校出了名的。論學習,學習好;論運動,我們有運動健將,象老單, 老鬱,  J,象二姐, Dan 大軍的武術功夫也是了得,他老同Mei還能一氣兒橫渡鬆花江呢;還有具非凡雄辯口才的政治軍事研究專家老九……我接著說,文藝方麵,我們有你。是啊,哪一次的學校匯演會少了她呢,獨舞“天鵝之死”至今難以忘懷,雙人舞“血染的風采”,好像是跟於一起跳的吧。 還有劉劉她們的“四小天鵝”; 畫畫那猶如急風驟雨般的琵琶獨奏“十麵埋伏”; 我們班的大帥哥Yan的“雪絨花”; 歐陽和劉劉的“夫妻雙雙把家還”……

       還記得長影拍“媽媽啊,你在哪裏”那部影片的時候,三毛還有Li她們飾演大義凜然英勇就義的革命者,班裏的男生悉數拉出去站在一排歪戴著帽子演槍斃革命者的偽軍們……記得在電影院裏看到這個場麵的時候,我們“哄”的一聲全笑了。 

       那是怎樣的一段蔥蔥歲月啊。  

       可以早晨爬起來一時興起跑到南湖邊去看晨曦下的湖水;

       可以輕鬆地唱著“再過二十年, 我們來相會,蕩起小船兒,暖風輕輕吹,花兒香,鳥兒鳴,春光惹人醉,歡歌笑語繞著彩雲飛……”而從不用真的去想二十年後會是什麽樣子; 

       可以在上課的時間趴在桌子上淌著口水打著輕鼾;

       可以睜大眼睛看著講台上的年輕女老師課後卻全然不知她講的是什麽隻是互相說著她長得真好看;

       可以一邊啃著饅頭一邊拿著骨頭標本用功複習準備考試;

       可以在新年舞會上跳上個通宵第二天睡到中午太陽高照;

       可以冒雨騎著自行車環遊長春;

       可以利用暑假坐近20個小時的硬座到北戴河,秦皇島,北京天津去玩……歐陽的那首“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似乎還飄蕩在香山的樹林我的耳邊……


       六年的朝夕相處,六年的同窗生涯。忽然有一天,畫上了句號。

         想離別時的淚眼婆娑,車窗內外的一片唏噓,宿舍裏的狼藉空落,卻早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然後就是各奔東西。然後就是各自忙碌,忙碌著自己的生活。       

      

         近些日子常常做老同學的夢。夢見我們在一起嬉戲;在校部門前圍成一圈打排球;穿過新民大街去環醫那邊上課;還有漫天飛舞的柳絮……老鬱的“魚躍救球”也時常不請自來地跑到夢裏。當然也意識到有時候自己在夢裏說的是英語,醒來便想起柳老師來了 。他曾說過什麽時候算英語學好了? 當你做夢都用英語的時候!那麽,柳老師,我的英語該算是學好了的吧?!

       二十年,匆匆而過的二十年。歲月如煙。

       再過二十年,我們又會在哪裏又在做什麽呢?

 

       寫於2007625日達拉斯的深夜

       06-14-09 Revised in Los Angel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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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我中華 回複 悄悄話 歡迎常來人在韓國論壇
hairycat 回複 悄悄話 來看看我的老朋友。問好!
板板 回複 悄悄話 nice! how r u? miss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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