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 走了有幾天了。
從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的震驚,到試圖否認,到現在無可奈何的接受。
在她的朋友們為紀念她而作的網頁上,打開她的相冊,一張一張地翻看她的照片。發現每一張上的她幾乎都是巧笑嫣然的,又不禁落下淚來。
有誰知道 , 那燦爛的笑容後麵隱藏了多少的孤獨無奈和絕望呢 ?
不知道我可以為她做些什麽。
悠悠說我們捐點給她父母吧,好讓他們把她帶回家。 我知道,處理後事是需要一大筆費用的。我也想這該是我們能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在這個世界上。
悠悠問起她們同一實驗室的女孩子有關捐款事情的時候,我剛好在旁邊。
金發的 K athy 說 要回家和她 的丈夫商量一下再做決定;黑發有拉丁血統的 N ancy 說她現在沒有現金;來自韓國的 S umi 則一聲不吱。
我們兩個都有些許的失望,不過我們都知道這應該是自願的,不該強求。
下班去坐 Shuttle ,遇見另外一棟樓的 W , 便跟他提起 Q 的事情。他說我們那邊好多人都不知道這件事情,要不你明天到我們樓裏來,有些中國人可能會幫忙的。
第二天一早我跟悠悠找到那裏。在過道上剛好遇見我經常在動物室裏見麵的 L ily ,我們提到 Q 去了的消息,她完全是一副驚住了的樣子。當她看到 Q 的照片的時候,說我認識她啊,不就是那個個子高高的臉上總是帶著微笑的那個女孩子嗎?我來問問這裏的中國人好了。
我說最好是認識 Q 並且 願意幫忙的。不要有任何負擔。結果是後來 認識不認識的都有捐了的,很是令我們感動。
後來又問起悠悠,她說她們 實驗室裏的人還是沒有捐。她說她又不好催。我說這可不是催的事情,你也不能催,這應該是主動的自願的誠心誠意的。
話雖這麽說,我的心裏仍然不是滋味 , 不說心寒也差不多了。畢竟是朝夕相處了幾年的同事啊。可能我們理解的幫助和她們的理解不同?當然有可能是她們也有自己的難處。
我在想,如果我們早些有人察覺到 Q 的 不安和煩悶,跟她聊一聊,會不會她就不會走上這條不歸之路呢?
或者是,在發現她沒有來上班的時候,應該去她的家裏等到她而不是去看一眼不在便打道回府?
我們是不是應該早點兒告訴她我們願意一直在她的身邊,聽她的傾訴,化解她的煩惱?
而不是在她把手機關掉 email 也不回對這個世界絕望了以後才想起去做這些事情呢?
那,已經遲了,太遲了。逝去的生命再也回不來了。
可是,我們有種種的借口。
工作太忙;太累;家裏的一堆事;經濟問題;身體不好 ; 哪裏有時間 …
我們是隻有時間顧自己的。
這個世界真的是有點兒冷 …
LA 03/06/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