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拉斯的冬季

By Violet


搬來達拉斯住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來之前得到很多有關達拉斯夏季如何如何炎熱的信息，卻很少聽到那裏的冬季怎樣。我實在忍不住了，問起一位在這裏住了十多年返回韓國的教授。他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那裏的冬天幾乎不下雪”了事。


那時的漢城正沉浸在迎接Christmas的熱鬧氛圍中。某家公司就”Christmas那天會不會下雪”發出了有獎征答, 獎品還挺厚重的, 象是什麽汽車之類的。向來與抽獎無緣的我隻是清楚地記得問題, 卻也因為來美行程匆匆而忘掉打聽那年到底是不是White Christmas了


那年Christmas的前一天, 我無聊地坐在Apartment Complex的讀書室裏隨便翻著手裏的書。偶然間朝外麵一瞥, 竟然發現了細碎的雪花正悠悠然地落下。信箱房子前邊的小路已經有一些薄薄的雪鋪上了。這一發現竟著實地讓我興奮了一番。有誰說達拉斯的冬天不下雪呢! 可惜雪隻持續了一會兒, 地上的雪也很快融化甚至看不到下過雪的痕跡了。


對於生長在北方見過無數次鵝毛大雪的我, 這點雪實在是小兒科了 。我惋惜著搖搖頭。


想起家鄉的冬天。鬆花江邊美麗的樹掛; 江邊白雪掩映著的高聳的教堂; 房簷順下來的一簇簇冰溜子; 在雪地上劃出道道的雪爬犁; 凍得像紅羅卜樣的小手; 凜冽刺骨象刀一樣在腦門上割的北風; 在冰上旋轉個不停惹得孩子們歡笑的冰猴(陀螺) ……


接下來的兩個冬天真的如那位教授所說” 幾乎不下雪” 。


可不下雪也有不下雪的好處。諸如不用掃雪了, 不用穿厚厚的羽絨服了, 想穿裙子也不怕美麗”凍”人了……


達拉斯的冬季是溫和的。


在9月底去緬因州看朋友的一路上見到的層林盡染的深秋景色, 在達拉斯恐怕要到近Christmas的現在才能窺到一點點端倪。和幾個朋友談起來, 大家都說達拉斯是沒有秋天的, 而是直接從夏天進到冬天。 今年便是個極好的例子。一直在暖和的天氣裏過著一天又一天相似的日子, 忽然有一天覺得冷了, 才驚覺到冬天已在不知不覺中走來了。


外麵夜色漸深, 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從5樓的窗子望出去, 能看到花壇裏的草木, 映在白色的燈光下。現在正是一年最熱鬧的Holiday season, 街道兩旁的樹和房子都被五顏六色的燈裝扮著，各式各樣，有的順著樹的模樣，有的別出心裁，偶見蘑菇狀，煞是好看。這裏的節日氣氛是由彩燈渲染的。記得去年到住在Village的一個朋友家去做客，一路上看過去，燈飾的樹點點串串，逶迤著拖過好幾裏。穿行在其中的我，宛若置身於美麗的童話世界中。



達拉斯的冬季並不長。不用多久, 很快就會有春色漫過來的。


喜歡”北國風光, 千裏冰封, 萬裏雪飄”的我, 同樣也喜歡達拉斯無雪而又暖暖的冬季。


2007．12．11 寫於達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