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要找什麽？⒋

 怎麽不進來呢？外麵下雨呢。

我就是來告訴你，我星期一要去做整容手術了。

你說誰要去整容？

我。星期一，就是後天，早上八點進手術室。

王太太說這話時不像她在傳教時那麽激昂，也不像她對王先生說話時那麽吃力。她的聲音很平靜，好象講著一件與己無關的事。幾年前，在淑芳還能接受王太太來傳教的時候，她曾經勸過王太太去做整容手術。盡管王太太還沒進入老年階段。但由於瘦，臉上起滿了皺紋，又比淑芳大了20歲。淑芳說，如果她豐滿一些，胖一些，或許我還能受得了，可她那麽幹癟，跟柴棍似的，尤其是深陷的眼窩。要是人的眼珠子陷在如此深不見底的眼窩裏那就不再是眼珠了，而是一對掉在黑洞裏的鉛球，因為質量無窮大以至強勁的吸力使它們在黑洞裏不得不老想找個什麽東西，竹竿之類的，或是麻繩，好爬出黑洞。不過眼珠子這話不是出自淑芳之口，而是她丈夫說的。淑芳丈夫是教天體物理的，所以說話比較專業化。對於一張天生的苦瓜臉，淑芳認為隻有將那上麵的皺紋減少到最低程度，那張臉的容貌才會有所改進。可是王太太卻不以為然。她說，我又不要再去嫁人，老相點有什麽關係。那天淑芳聽了這話心裏很不舒服，好象她是多管閑事，平白無故被人搶白了一句。淑芳後來再也沒對王太太提整容的事。現在，王太太竟然自己提出要去整容，驚疑之餘淑芳忽然想起王先生請吃牛排的事便問道，

那麽明天晚上你先生還請不請我們吃牛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