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林

白林,女。2002年開始在文學雜誌上發表作品。已發表作品:〈魔鬼的彩帶〉〈假如鏡子能說話>〈安妮的丈夫〉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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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冰》連載一個偷渡女和大學教授的愛情故事110

(2009-03-20 17:21:28)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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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後的那個下午,我駕著我的奧迪,沿著密西西比河岸,在一條通往桂花燒餅店的公路上,我琢磨著,該怎麽對桂花說,才能讓她出庭作證。事情糟糕就糟糕在安迪生已經和女法官串通一氣,桂花被法庭指定非出庭作證不可,要是她不去就等於觸犯了法律。為了一個讓虛榮心送進死牢的男人,我必須去辦一件有生以來從來沒遇見過的難事。此刻桂花在我心裏早已不再是個普通的餐館老板了。我甚至這樣想,隻要她不趁我不備的時候逃之夭夭,就算是我這次前往的大幸了。

“呀,大律師來了!”桂花從那個玻璃廚房裏探著頭對我叫著,“這回朱向才大概沒事了吧?”

我苦笑了一下,見她還有幾個客人,便對她說,“等你忙完了我再跟你說。”

不一會兒,客人走了,她解著身上的圍裙走來,同時還為我拿了一盤燒餅。

“坐呀,”她笑著把燒餅放下說,“趁熱吃!”

“桂花,”我苦著臉懇求她,“相信我,朱向才的案子沒有你去作證恐怕還真不行呢。”

“怎麽了?”那對小水瓢似的眼睛又瞪了起來,“為什麽非要我去作證?”

“你上次跟我說起吳胖和張占奎,”我拿出一種萬般不得已的聲調說,“結果吳胖在法庭上作證,他說出事那晚他看見陳老板在打老板娘,並說你也在……”

“什麽?吳胖!這小子也在?可我沒看見他啊。”

“那麽,你的確在那兒,並且也的確看見了陳阿大的行為。桂花,”我見她隻呆呆地望著地上,便再次懇求著,“去趟加州吧,我為你把機票都買好了。所有的費用都由我們負責,你一分錢也不用出。”

“你讓我跟朋友商量一下,行嗎?”她顯然是因為害怕什麽才哭喪著臉問我。

“當然。”我安慰她道,“我會做你的翻譯,你盡管放心。”

桂花撥通了電話。說了不一會兒臉色開朗了些,但仍然沒有笑容。又過了一會兒,她把電話往我這一舉說,“我朋友想跟你說幾句。”

我斷定這人是景凱。對於這位我眼裏顯得那麽神秘的人物,當時,我僅僅是知道他和桂花上過床。因此,我被一種莫名的興奮驅使著,渴望對他知道得更多些。結果電話裏傳來的卻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我叫彭姍,是桂花的好友。因為桂花是偷渡進來的,所以這家燒餅店其實是我開的。我是老板。目前我正在以特殊技能的理由為她辦理移民,因為桂花做的燒餅已經打進了超市。我們已經獲得了勞工局的批準,現在等待的是移民配額。我想,這件事不會與上法庭作證發生衝突吧?據我所知,隻要提出移民,無論身份是否合法,都可算作擁有合法居住權。桂花擔心的就是這個,她怕移民局找她麻煩,從而拒絕她的申請。”

我就是在這時知道桂花是偷渡者的。吃驚之餘,彭姍沉著的語調讓我覺得她是個講究責任感的人。

“不會不會!”我忙不迭地一連說了好幾個不會,“您放心好了,我擔保移民局不會找桂花麻煩。”

飛機上,桂花精神十足。白色連衣裙和披肩的長發,使她整個煥然一新。我呢,為了能讓她按時走上證人席,已經幾天沒睡好了。所以,一直打瞌睡。

“別睡了!”桂花用胳膊撞我一下說,“你看你,讓我一個人坐著真無聊!”

“要我陪你說話?”我笑著跟她打趣說,“除非你跟我說說鬼節晚上發生的事,不然我沒法醒著。”

我上麵所寫的大部分事情,就是桂花在飛機上跟我說的。當她說到她是因為懷孕才離開景凱家時,由於打胎這種事,對一個不太熟的外人來說,是不便插嘴的。所以,對這件事我什麽也沒說,隻是催著她說鬼節夜晚所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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