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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掌控了這天所剩下的每一秒鍾。首先他親自到彭姍家去接回了女兒,並且吩咐他的未婚妻仔細照看孩子。巧的是高文芳學了幾年醫,所讀專業剛好是血液學。他把前妻留在他的臥房裏,用他的電腦,讓她找出所有能夠找到的關於白血病的資料。第二天一整日,他也同樣坐在電腦前查看那些資料,他的頭腦已經成了一部壓縮文件的機器,他要用幾天的時間把別人幾年才能學懂的血液學全部壓進他的腦袋裏。
“看來,我們的婚禮得暫時取消了。”這天晚上他來到她屋裏,緊挨著她坐下後,拿起她的手吻了吻,然後他望著她說,“你不怪我吧?”
“老景!”
她搖了搖頭。其實取消婚禮是她意料中的事,隻是沒有想到他那麽快就提到了。現在,她望著他消瘦憔悴的臉,望著他眼裏閃出的淚光,溫柔地摸了摸他的臉頰。他那些從不露麵的皺紋居然如此不負責任,都沒有經過她的批準就擅自跑出來了!
“你啥也別管了,”她關切地對他說,“隻管帶蘭芳去做檢查。我會請彭姍幫著把取消婚禮的事告訴大家,把禮物、酒席和蛋糕也都退了。”
如潮的生命怎麽可以從一個五歲多的女孩身上消去?兩顆早已融為一體,注滿愛的心,又怎麽能夠再分離?
星期一他帶蘭芳去做檢查。醫生姓吳,是高文芳的老師。他以自己血癌專家的身份告訴他,高文芳的化驗已經包括了所有的指標,隻剩下一樣沒做,那就是骨髓穿刺。
“如果您對這些化驗還不放心的話,”吳大夫帶著建議的口吻說,“我們可以為孩子做骨髓穿刺手術。”
他頓時臉色慘白,半分鍾後,他懷著一絲僥幸,咬著牙根說,“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