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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節在歡天喜地中過去了,再沒有比要糖更讓孩子高興的事了。十一月的頭一個星期,隻是多了體檢、訂購結婚蛋糕、聯係晚宴、分發請柬這些瑣事。餐廳裏堆著的整桌禮物中,就數
她打開那盒蓋,一條長長的婚紗,外帶著一個用珍珠和縐紗做成的花冠,如同愛的見證人,莊重地躺在禮服的上麵。她在衣服上擦了擦手,然後把那婚紗小心翼翼地提起來。她還不能確定這婚紗將以哪一種方法披在她的頭上,這是她從來沒有見識過的服飾,而紗這樣的織品在她看來總是有些飄忽不定的。
“Daddy,我好看嗎?”
“簡直美極了!”
不一會兒,隨著一陣急促歡快的皮鞋聲,蘭芳穿過樓道跑進了她的房間。正像她父親稱讚的那樣,蘭芳穿著她的粉色禮服,配著絹花頭箍,簡直比天使還漂亮。
“桂花,把你的禮服和婚紗也穿上。”他催促道,“馬上就穿上讓我看看。”
在他和蘭芳的協助下,那件式樣簡單的結婚禮服就像個神秘的愛神那樣,被帶著點強製的意思套在她身上了。她在鏡子裏看著自己,忽然臉色煞白。天啊!我光顧著高興,我怎麽就沒想想,我那套假身份證,假綠卡,假護照到了法院會不會讓人查出來?
“老景!”她忽然叫了他一聲。
“怎麽?”他正在她身後,用他從未有過的欣賞眼光,全神貫注地望著她,“哪兒不合身?”
“我們是去法院結婚嗎?”她壓著滿心的慌亂問。
他笑了,不慌不忙地拉了拉她的禮服邊後才說,“我們這是結婚,又不是打官司,上法院幹什麽?”
“哦!”她大大地舒了口氣,“我還以為我們得像國內那樣,必須去登記呢。”
“當然得登記。”他轉著身來回看著她的禮服說,“後天我們就去市政廳把結婚手續辦好,然後再……”
“什麽!”她驚慌地叫起來,“我們還是要去市政廳!”
“是啊!”他若有所思地望著她說,“我們得上那兒去拿結婚證書。”“你怎麽了?”他看著她那滿臉驚慌失措的模樣,安慰道,“你別擔心,手續很簡單,隻要帶上你的護照就行了。”
她的喉管裏立刻就像堵滿了棉花球似的咳嗽起來。咳了好一陣仍然沒把棉花球咳出來。她隻好繼續咳,直咳得他不得不去倒了杯水來讓她喝,甚至連蘭芳都過來為她拍背了。就在這忙亂中,忽然門鈴響了起來。
“還有禮物啊?”
蘭芳驚喜萬分地叫著,跑去開門。果然,不到半分鍾,從門廳裏傳來了她更驚喜的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