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敘利亞帕爾米拉Palmyra: 被現代野蠻毀滅的古代文明

(2015-12-03 09:35:20) 下一個


本文發表於世界遺產地理雜誌

2011年4月的一天下午,敘利亞內戰已經爆發了兩周以上,在中部的 霍姆斯Homes,北部的阿勒頗Aleppo,政府軍和反政府武裝激烈衝突的新聞報導充斥電視熒屏。我困坐在黎巴嫩首都貝魯特的旅館小房間看著這些新聞, 猶豫而焦躁:按照原定旅行計劃,我應該在三天前就結束黎巴嫩的旅行,進入敘利亞。但是戰爭剛巧在我前段旅程途中爆發。按常理,子曰“危邦不入”是為萬全。 但是這場內戰不知何時才能結束,更不知道這個文明古國裏那些輝煌的古代遺跡,到戰後還能幸存多少?時不我待,更何況目前邊境尚未關閉,我的敘利亞簽證有 效,首都大馬士革也還平靜,要不要賭一把?

四年之後,每次當我回顧那個幹燥炎熱的下午,都慶幸自己當時大著膽子做出的瘋狂決定:闖進戰亂 的敘利亞,去造訪那些瀕危的古代文明遺跡。根據國際主流媒體2015年8月報導,敘利亞的伊斯蘭國恐怖組織,已經開始破壞那裏最宏偉的古代文明遺 址,1980年就已經列入聯合國世界文化遺產名錄的帕爾米拉城Palmyra。今天,我看著電腦裏當時拍攝的圖片資料,意識到後代可能永遠也看不到它的實 景了。誰說人類社會總是在不斷文明進步的?在敘利亞和伊拉克,現代的愚昧和野蠻,正在吞噬古代的文明。

作為一個足跡遍布世界一百多個國家 的旅行者,我並非一個頭腦發熱的魯莽之人,當時闖進敘利亞的決定,其實沒有今天看起來那麽危險。我憑借有效簽證,從貝魯特乘坐客運巴士,穿越開放而冷清的 黎敘邊界, 三小時之後到達首都大馬士革,整個過程平靜而有序。鬧市區三星級的旅館非常舒適,總共隻有三四撥遊客,價格隻是平時的一半,服務卻很周到。當時大馬士革並 沒有暴力衝突,隻是星期五下午穆斯林的禮拜結束之後,會有大規模遊行示威。平日人們生活基本照舊。但是在我遊覽首都的名勝之後,準備去敘利亞境內最著名的 古跡,帕爾米拉之前,我謹慎地改變了原定計劃。帕爾米拉在大馬士革東北215公裏的沙漠之中,靠近伊拉克邊境, 開始旅行之前,我曾經計劃從大馬士革搭乘長途汽車,經中部城市霍姆斯轉車,到帕爾米拉住一晚,看沙漠中古代廢墟的日升日落。但是戰爭開始了,我決定繞過已 經爆發武裝衝突的霍姆斯城,從酒店前台花高價包專車,沿穿越沙漠的高速公路,一天往返帕爾米拉,不在大馬士革以外住宿。諒來雙方在這個階段還不會把仗打到 沙漠裏去,而沙漠古跡的日出,為了安全,隻能作為戰爭的犧牲品放棄了。

帕爾米拉Palmyra,敘利亞規模最大的古代遺跡,絲綢之路末端 的貿易重鎮,它興盛的時代,從公元前後到3世紀,相當於我國的東漢魏晉年間。古代的絲綢之路,從長安一路向西,穿越河西走廊和中亞,到達今天的伊朗,當時 叫做帕提亞帝國,也就是中國古書上的安息。這些來自東方的絲綢,茶葉等貴重貨物,最終將從安息運抵大秦,也就是從帕提亞,穿越今天的伊拉克,敘利亞,通過 海路或者陸地,到達當時的羅馬帝國。而帕爾米拉,是伊拉克到敘利亞這條沙漠商路上的一片綠洲,因此雖然不屬於漢帝國到安息的絲綢之路主段,卻在安息到大秦 的末端商路上,位居險要。古代帕爾米拉的財富,就來自這些穿越沙漠,在綠洲中歇腳的駱駝商隊。

今天的敘利亞,伊拉克這塊中東土地,在公元 前300多年被馬其頓王亞曆山大大帝統帥的希臘聯軍征服。亞曆山大死後,他的部將塞琉古,以敘利亞為中心,建立了希臘化的塞琉古帝國。帕爾米拉作為塞琉古 帝國的一部分,它的文化遺存,都以希臘樣式為主,所以今天在敘利亞這樣一個中東穆斯林國家裏,看到的曆史建築,全是象雅典衛城那樣的神廟,高聳的列柱,圓 形劇場,千萬不要太過驚訝。後來到公元前後,塞琉古帝國衰落,東邊今天伊朗境內的帕提亞,西邊羅馬帝國這兩大勢力崛起,滅亡了中間的塞琉古,敘利亞故地, 尤其是帕爾米拉,變成帕提亞和羅馬這兩大帝國勢力的中間地帶,雖然在名義上接受羅馬統治,其實是自治的東西商路城市國家,保持了相當大程度的獨立主權。在 文化上,帕爾米拉的政治製度,建築風格,基本上以古希臘城邦為藍本,也有羅馬的浴場。但是畢竟帕爾米拉處於東西商業貿易的路線,它同時也受東北的帕提亞 (波斯),東麵的美索不達米亞,跟南麵古埃及幾個文明的影響,比如帕提亞的希臘式神廟裏,供奉的神跟伊拉克兩河流域的神祗類似,而神廟的列柱,所用石材來 自埃及的整塊粉色大理石。

公元前後直到3世紀這兩三百年,帕爾米拉在羅馬帝國的羽翼下,作為半獨立的城邦國家,是它最鼎盛的時候。我現在 看到的雄偉的巨石建築遺跡,基本上都來自那個時代,典型的希臘羅馬城市風貌,也是敘利亞吸引最多遊客的旅遊勝地。說是“吸引最多遊客”,我在帕爾米拉城的 一整天裏,隻看到一個來自法國的旅遊團,還有兩位來自斯洛文尼亞的青年,後來和我一起搭伴走。政治動蕩給敘利亞旅遊業帶來的災難性衝擊,當時就已經顯而易 見。我去的季節是4月底,還沒進入炎炎盛夏,正是敘利亞的旅遊旺季,在往年,整個帕爾米拉幾個平方公裏的遺跡區,會充斥數百輛旅遊車,每天幾萬歐洲遊客, 而現在,廣闊的景區,隻有這麽寥寥數人。

對我來說,這倒正好:一個人倘徉在偉岸的古希臘立柱廢墟之中,更有憑吊古跡的意境。

帕 爾米拉的羅馬遺跡占地很廣,整個景區除了圓形劇場,巴爾神廟等兩三個景點賣票,其他地方都免費,也沒有固定的開放時間。隻是從一個點到另一個點,距離太 遠,不能步行,最好有車或者租輛自行車。我的敘利亞司機艾曼老頭對這片區域非常熟悉,首先送我到沙漠的製高點城堡山上,俯瞰整片羅馬時代的遺跡。城堡建於 13世紀阿拉伯哈裏發的時代,比山下的古城遺跡整整晚了一千年。城堡山大約高200米,山坡很緩,海拔也不高,但是周圍上百公裏範圍全是一馬平川,所以視 野相當開闊。



從 山頂望下去,正中間細小的方形和長條建築,是古代帕爾米拉城的中心遺跡區,山下右手邊丘陵山穀之中,星羅棋布的小點子建築,是古代的喪葬塔群,每個家族都 有一座塔,塔分幾層,每層象圖書館的抽屜那樣,分格存放著曆代家族成員的骨灰。而山下左手邊,一直延伸到正中間羅馬遺跡區外圍,有大片黛青色,甚至綠得發 黑的區域,這就是沙漠裏的綠洲,從古到今穿越沙漠的商隊集中的休息場所,現代帕爾米拉市鎮。仔細看,還能在綠洲中辨認出房子和主要馬路的直線條。再放眼向 外圍望去,視野所及,灰黃色的大沙漠漫漫無邊,平得象一片鍋底。

從城堡山下來,我就近先參觀附近山下的喪葬塔群。



這 些方塔有點象東方佛教寺院的塔林,每個貴族家族一座塔,裏麵分幾層,這些墓葬塔裏最高保存最完整的兩座,遊客可以走進去參觀,塔高三層,據說一層是男人, 一層是女人,一層是小孩的,裏麵並不恐怖,因為所有的棺材裏都是骨灰,沒有屍體,羅馬人用火葬,而且棺材放置在牆壁上凹進去的龕內,口上用浮雕大理石板蓋 起來,遊客看到的,是浮雕和壁畫,見不到後麵的棺材。



我 在這裏,還“撿到”了兩位被困的斯洛文尼亞遊客:當時這對青年夫婦坐在塔門前等開門,平時那裏上鎖,旅遊指南書上說,鎮上博物館的看門人,會每天定點來開 門。可是當時整個景區幾乎沒有遊客,看門人估計是犯懶,根本就不來。幸虧我到了,請我的司機開車去4公裏外的博物館把看門老頭接來,才給大家解了圍。他們 兩位計劃當天傍晚坐公車回大馬士革,但是回去的車少,而且需要很長時間,我包車反正隻有一個人,就邀他們搭我的車一起遊覽,我那年年初去過斯洛文尼亞,和 他們挺談得來,這兵荒馬亂的,一路搭伴還感覺安全些。那天遊覽完之後兩天,他們又雇我的這位司機,艾曼老頭的車,想從南部走陸地邊境進入約旦繼續旅遊。我 後來是通過司機了解到,就在我們遊覽帕爾米拉的那天,敘利亞約旦邊境由於戰亂而關閉了,這對夫婦靠了我的司機托熟人帶路,最後是偷越邊境離開了敘利亞。我 自己還好,原本就計劃從敘利亞飛伊朗,當時大馬士革仍然一派和平景象,空中交通還正常,也沒有出現逃難的景象,所以我離開敘利亞的時候,一切如常,但是從 這對夫婦走陸地邊境的經曆,我隱隱已經感覺到戰爭迫近的緊張氣氛。

我們和司機艾曼老頭一行四人,下一站去全城最漂亮的遺跡,巴爾神廟 Temple of Bel,巴爾神廟建成於羅馬帝國初期的公元34年,供奉的巴爾Bal是古代兩河流域的主神,它在城市最東段,保存得也最為完整。這兒要買票,進門後是一座 寬敞的院落,院子裏無數巨型希臘石柱。






院子中間的神殿,是古希臘那種繁柱結構,而不象羅馬人喜歡的水泥圓拱頂的巴西利卡大空間,所以,它是方方正正的,從外麵看很大,很多雄偉的柱子,柱頭裝飾繁複的橡樹葉,屬於經典的柯林斯柱式,但是神廟內部空間其實挺小,長寬隻有十來米,高14米。



神 廟圍牆所圍出的院落極大,長寬各兩百多米,據說,在帕爾米拉城衰落的近代五百年裏,整個城鎮都生活在神廟的院落裏麵。所以,這座神廟真正好看的地方,是院 子裏的柯林斯式列柱,和正中神殿的外觀。院落中散落一地古代砂岩巨石,應該屬於神廟屋頂,門楣,上麵依稀可分辨出不同的雕刻和文字。










這是整個神廟的恢複想象圖



走 出巴爾神廟門外,有條羅馬長街,向西一直延伸1.2公裏,在古代這是城市的主街,也是通往其他城市“高速公路”的起點,現在街兩側都還留有相當完整的希臘 式立柱拱廊。在全世界的古希臘羅馬遺跡中,也沒有哪裏還能保持如此完整拱廊長街。站在巨石鋪墊的馳道上,可以想象兩千年前,這條長街完整的時候有多麽氣 派。







在這條柱廊長街一半的地方,有希臘式的半圓形劇場,還有大市場,希臘語叫做Agora,



市 場側麵有古羅馬大浴場的痕跡,也有古代稅務所建築遺跡。遙想當年,來自東方甚至中國的商隊,穿越沙漠來到這裏,從駱駝上卸下貨物,交易各種香料,絲綢,食 品和工藝品,或者在羅馬人的公共大浴場中洗去一身風餐露宿的疲憊。帕爾米拉的國庫也因為商業稅收而充盈。似乎,帕爾米拉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可以讓這座城 市無限期地繁榮下去。那麽,後來發生了什麽,讓帕爾米拉在公元3世紀急劇地衰落下去,直至1500年以後,變成了一個沙漠中被人遺忘的小村鎮呢?


羅 馬帝國時期,帕爾米拉的經濟繁榮,國力鼎盛,原因除了位於商路咽喉的地理優勢之外,它處於羅馬帝國跟東方帕提亞帝國(中國古書上大秦與安息)之間的邊境地 帶也有關係,兩大帝國從公元前後到3世紀之間勢均力敵,各有忌憚,把敘利亞沙漠和兩河流域上遊當作中間緩衝地帶,所以帕爾米拉擁有相當高的自治權。作為邊 境重鎮,帕爾米拉數百年來必須承擔保護商路安全,彈壓沙漠上遊牧部落襲擊,庇護來往商隊這些職能,所以古代帕爾米拉人非常尚武,他們神廟裏的浮雕和塑像, 連神祗都是頂盔貫甲的。時間推移到公元3世紀中葉,相當於中國史上三國後期,羅馬帝國正經曆著“三世紀危機”,內憂外患,東方的帕提亞帝國被伊朗高原新興 的薩珊波斯帝國所滅,薩珊波斯西侵,公元260年羅馬皇帝瓦勒裏安禦駕親征,大敗被俘。此時帕爾米拉城主歐達納圖斯Odaenathus起兵,承擔起羅馬 東部邊境的防務,在幼發拉底河畔獨力擊敗了得勝的波斯皇帝薩波爾一世,扶瓦勒裏安的兒子登上羅馬皇位,作為交換,歐達納圖斯獲得羅馬皇帝之下的國王尊號, 帕爾米拉也升格成羅馬的附屬王國,此後四年,帕爾米拉的軍隊向薩珊波斯帝國發動反攻,不但收複了羅馬人丟失的兩河流域所有國土,甚至兩次圍攻波斯都城泰西 封,一時帕爾米拉王國威震整個中東。

公元267年,帕爾米拉國王遇刺,兩個幼子先後繼位,王太後則諾比婭Zenobia垂簾聽政,帕爾 米拉憑借超出羅馬本身的兵威,漸有脫離羅馬獨霸中東之勢,則諾比婭幾乎吞並了羅馬在中東和阿拉伯半島的所有領土,還南下占領埃及,加冕埃及女王,北上攻占 羅馬帝國在今天土耳其小亞細亞半島的腹心地區。則諾比婭在公元271年僭號羅馬帝國女皇,此時,帕爾米拉的軍事和經濟地位達到頂峰。但是帕爾米拉的輝煌並 沒有維持多久,273年,新的羅馬皇帝奧裏略發動反擊,迅速擊敗了帕爾米拉,則諾比婭被俘,帕爾米拉城被羅馬軍隊占領。兩年之後,帕爾米拉再次反叛羅馬帝 國,這次奧裏略皇帝鎮壓叛亂之後,夷平了帕爾米拉城,從此,帕爾米拉雖然保持了商路上貿易中心的位置,但是國勢再未恢複,先後在羅馬跟阿拉伯帝國治下,始 終隻是一個地區中心的地位,直到1400年,中亞帖木兒帝國征服這裏,再次夷平城市。此後的整個近代史上,奧斯曼土耳其帝國治下的帕爾米拉,就淪落成了沙 漠中被人遺忘的一個綠洲小鎮,一度全城人口,都生活在巴爾神廟的院落中。

我覺得帕爾米拉興衰的故事,和中國河西走廊上的涼州(以今天甘肅 武威為中心的地區)頗有相似之處:他們都是處於商路要地,民風強悍的邊塞城市,當中央王朝動蕩的時候,涼州就武裝孤立於中原,儼然一個獨立王國,三國時候 馬騰,馬超父子的西涼州就是半獨立的軍閥割據,到了後來東晉南渡,五胡十六國時期,南涼,北涼,前涼,後涼等等政權都在這裏誕生,到了中央政權強大統一的 時代,又複歸中原版圖了。

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以後,統治敘利亞的奧斯曼土耳其帝國崩潰,敘利亞屬於法國托管地,1920年代末,法國人把 住在巴爾神廟院落裏的當地居民,完全搬遷到附近建立的新城,騰空了2平方公裏帕爾米拉古代遺址區,著手發掘。那時候大多數古羅馬時代的遺址還都埋在地下。 經過數十年的發掘,這裏成了敘利亞在首都以外規模最大,年遊客流量也最多的古代遺跡,1980年即被列入聯合國世界文明遺產名錄。同時,考古發掘仍然在繼 續,最後一批外國考古隊來自波蘭,跟敘利亞政府合作發掘,直到2011年我來遊覽的前幾周,由於戰亂形勢剛剛撤走。

當我站在氣勢恢宏的列 柱大道末端,麵對著巴爾神廟大門,一排排森嚴肅立的巨型石柱,讓柱下的人覺得渺小,可是放眼望向遠方,卻覺得也隻有這樣宏大的建築尺度,才和周圍一望無際 的沙漠相配,人類的智慧和文明,在大自然的廣闊無邊麵前,一點也不顯得遜色。古代文明的偉大,在於他們能集中傾國之力,專注地,堅持地,不惜任何代價地完 成挑戰自然,挑戰人類社會極限的紀念碑工程,帕爾米拉的古代遺跡如是,金字塔,長城亦如是。

但是又有誰能說,人類的文明程度隻會越來越 高,文明一定會戰勝野蠻和蒙昧呢?自從4年多之前,我離開敘利亞之後一直在關注著這個國家的新聞,希望內戰終於能夠平息,可是事與願違,戰火愈燃愈烈,先 是雙方全麵開戰,越來越多的空襲甚至化學武器開始針對平民,然後美國和歐盟威脅要幹預,從去年開始又出現了完全不可理喻的伊斯蘭國,在伊拉克和敘利亞象癌 症一樣擴散,今年夏天連帕爾米拉也被他們占領,幸虧帕爾米拉失陷的前夜,當地考古博物館連夜在政府軍的護衛下偷運了兩卡車最珍貴,體積又不大的考古文物回 大馬士革保存。自從新聞上報導伊斯蘭國占領帕爾米拉之後,我就擔心他們會象對待伊拉克的亞述古都尼姆魯德一樣進行破壞。這個夏天,情勢越來越糟:先是我參 觀過的希臘圓形劇場被當作屠殺刑場,伊斯蘭國用十來歲的半大孩子做劊子手,在古代劇場內斬首20名人質,還將血腥的錄像放到網上。8月下旬,新聞裏說伊斯 蘭國為了追逼古代遺跡發掘出來的寶藏下落,逮捕了早已退休的83歲帕爾米拉前首席考古學家,一個月的刑訊逼供,老人什麽也沒有告訴這些恐怖分子,最後被伊 斯蘭國公開斬首。到9月初,最壞的消息得到了證實,路透社證實敘利亞政府方麵報導,恐怖分子用炸藥爆破了帕爾米拉的巴爾神廟。今後,即便戰爭結束,恢複和 平,世人再也無法看到這些古代文明的遺存了。在這裏,現代人比古代更野蠻,蒙昧戰勝了文明,極端主義戰勝了理智。在為這些永遠遺失的世界文化遺產感到痛心 的同時,我們必須質問:人類生產力越來越提高,就意味著文明程度的提高麽?那麽為什麽擁有現代化炸藥的伊斯蘭國分子,遠比古代隻擁有簡單工具的城市建設者 愚昧和野蠻?也許,我們隻能希望,人類文明的程度雖然不能直線進步,終究還是迂回曲折地螺旋前進著,文明終究會戰勝野蠻,和平能夠讓那些蒙昧的宗教極端分 子恢複理智吧。

如果文明的力量無法令這些極端分子恢複理智,也許隻有上帝才能原諒他們了。如此,則文明社會的責任,就隻剩盡量把這些伊斯蘭極端分子送去見他們的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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