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烤肉(5)

五

我闖禍了.

晚上我瑟瑟地縮在一張軍用毛毯的下麵,渾身發抖發涼,腦袋卻燒燒的,臉上也燒燒的.我闖禍了.我躺在床上，心裏反複重複著一句話。想著剛剛發生的一切，過電影般的把一場閑人之間的鬥毆分割成一個個鏡頭，我發現在整個血腥而又殘暴的一組畫麵當中，我關注的既非閑人的拳腳，也非那把時時閃著陰光的大砍刀。相反，小白後腦勺右側的一縷陡然立起的毛發，卻始終畫麵的正中竄動，它是那麽怪異，有趣，與小白十分正麵而又英勇的造型恰成一種反差，如果把戰鬥中的小白比喻成一批飛奔的駿馬，那麽這一縷憑空陡立的頭發倒更象一麵無心戀戰的白旗，在風中無力的飄搖.我甚至認為,正是這一小簇飄搖的毛發,昭示了小白的種種宿命.

是夜,不知道為什麽,我頻頻起來上廁所,一共上了七次,每次都上的提心吊膽.因為在我們所住的樓頂露台的簡易房內,並沒有廁所,要解手的話,必須穿過上文書提到過的大鐵門下到4樓才行.這對我構成了分外嚴峻的考驗.尤其是每次穿過大鐵門的時候,都會陡然的一個激靈,下意識地摸一下後頸.從第三次起,我每回都要操起夥計扔在牆角的一隻網球拍,拍柄朝下,彆進褲腰裏,給自己壯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