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水

潛水

從正午閃亮的額頭逐階下墜
在光芒的淡藍色雪崩中墜毀

從解凍的早春跌落至霜降的深秋

象遭遇海難的一條船
或者就是海難本身
滿載朝廷和番的詔書
    和公主出行的嫁妝
駛往布滿海鮮的墓場
駛往地獄

   對世界的深入借以完成：對世界的逃離
   在消失中一味挺住直至無所畏懼

水藻，大陸架溺水的長發飄揚
梳理靜謐的水流 
輕蹭魚群與沉舟：
            如二月的冷雨抽打
            出殯的隊伍
            如二月的柳條磨擦
            周而複始的光陰

浪花的浪蕩子
與水中的水手
挽臂而行  一路拾撿
愛情遺失的貝殼
和遠嫁女兒的淚滴
且簇擁我
如簇擁胖頭水鬼
的新嫁娘

婚禮即是葬禮
出嫁也是出殯
在珊瑚的鬼門關前
叩響天堂的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