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成王惡死》一篇中說過,楚穆王商臣在當世子的時候,得知父親楚成王要廢掉自己另立弟弟職,就先下手為強與潘崇合謀弑掉他,隨後登基,他大權在手就發動戰爭,以武力收複了陳、鄭、宋等國,對齊國、魯國也指手畫腳,晉國已經無力去製約楚國了。
穆王在位期間,任命鬥越椒為令尹,鬥越椒是虎乳宰相子文的弟弟,子文在臨死的時候叮囑兒子鬥般:你叔叔鬥越椒豺聲狼相,絕不是一個安本分的人,一旦他掌控大權就要逃離楚國,以免被他連累遭滅族之難。
從老宰相的擔憂這一點就能看出鬥越椒絕對是一個非常梟雄的人物,由於楚穆王本人就很梟雄,所以他在位的時候鬥越椒也不敢太放肆。穆王在位時間不長,死後由兒子旅繼位,麵對新繼位的楚莊王,鬥越椒就不願意再不放肆了,勢力單薄的新王麵對梟雄擅權的老宰相就不敢輕易妄動,他不得已采取“忍”的策略,既然要忍,就不能讓鬥越椒發現是在忍,他借助酒色來迷惑對手,同時也迷惑了其他大臣,有正直的大臣就出來勸諫了,他為了驗證誰真忠誰假忠於君王,就故意出了一條“敢諫者處死”的法令,這條法令一出,怕死的人都沉默了,楚莊王有些失望,就繼續等待,三年後終於等來了不怕死的忠臣。
大夫申無畏是第一個站出來的忠臣,他在莊王左摟右抱的時候不識時務闖了進去,莊王問他有什麽事,申無畏說:有一件奇事要來請教大王。見莊王詢問是什麽事就接著說:在高山頂上有一隻五彩大鳥,已經三年了 ,不飛也不鳴叫,不知是什麽原因?莊王知道他借此來諷刺自己,大笑說:這鳥我知道,它不飛則已,一飛衝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申無畏以為有效果了,就退出去,但等了好些天,還是不見動作。
有另一個大夫蘇從又忍不住了,他不打隱喻,而是采用哭的手段,一見到楚王就大哭,楚王問他何事悲哀?蘇從說:我哭自己就要死了,也哭國家就要滅亡了。楚王問是什麽原因,蘇從答:大王規定勸諫的人要被處死,我這次是來進諫的,當然會死,而我死後,更沒有人敢來勸諫了,這樣大王就會更加妄為,國家不滅更待何時?
莊王說:你明明知道會被處死,為啥要來進諫?這不是很愚蠢嗎?蘇從說:我愚蠢還不如大王愚蠢,您擁有如此強大的國家,卻不珍惜去成就一番霸業,為了貪圖這一時的歡樂而放棄千古的美名,這不是很愚蠢嗎?我雖身死,但忠心卻會流傳下來,就如龍逢、比幹一樣流芳千古,今天就借大王的劍來遵從您的法令。
楚莊王不敢再兒戲了,莊重站起身來向蘇從道謝,從此以後他信任申無畏、蘇從等忠臣並開始親政,他疏遠早些表麵親昵的寵姬而立樊姬為正室夫人管理後宮,因為樊姬曾經勸諫莊王打獵不聽就拒吃鳥獸肉來對抗。他重用蒍賈、屈蕩來分散鬥越椒的權利。這樣王權慢慢加強、相權慢慢削弱,王與相的交鋒在醞釀著。
【淺評】不鳴容易,一鳴要驚人難。能夠一鳴驚人的鳥,不管有多長時間不鳴都非凡鳥,楚莊王再遲些親政還是一個非凡的人物。君看臣難,臣看君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