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文公繼位後,臣民大都能安心求治,隻有呂省、郤芮內心最是不安,因為當年他們得罪的人太多了,而這些人恰恰隨著重耳的登基而身居高位,他總怕重耳記恨,也怕狐偃他們要報仇。
大凡小人總是以自己的心思去度量別人,所以就認為對方一定會記恨,記恨就會報複自己,既然人家要對自己下手,就不如來一個先下手為強。他們的強盜邏輯反映在反反複複的德性上,所以第二次叛主也就必然了。
呂、郤二人謀反路上走的第一步就是拉勃鞮這個內侍下水,因為內侍總比較容易接近君主,又因為勃鞮這個內侍曾經兩次去刺殺重耳,有了這麽兩個“因為”,所以就注定呂、郤的計劃要失敗,因為勃鞮在被拉的時候假裝“下水”,然後就“上岸”去找重耳尋求立功。
相比較於呂、郤二人,勃鞮的人品好多了,當年晉獻公、晉惠公前後二次派他去刺殺重耳,都是為主盡忠的事情,第一次他隻割下重耳的衣襟,這裏麵應該有留情的情分,否則重耳這個屬於斯文的人,在衣襟被一個有勇力、手提著刀的人抓住的情況下還怎麽能夠全身逃脫?晉懷公被呂、郤出賣逃走也隻有勃鞮肯跟隨,晉懷公被重耳派人刺殺後也是勃鞮替他埋葬。現在呂、郤拉他下水,他就不以為然了,以前的所作所為是為了忠於主子,現在老主子已死、新主主繼位,何必還去惹麻煩?他離開呂、郤後就直接去找狐偃,要通過狐偃見重耳,狐偃見他一副自信的神情看出有非常的事要發生,就不敢怠慢連夜帶著他進宮。
一聽說是勃鞮求見,重耳本來有幾分怨氣,但畢竟是個大度的君主,也就原諒來了勃鞮以前的罪行,這一大度待人,就避免了一次大災難,他聽了勃鞮的敘述後知道事情非同小可:目前呂、郤的心腹還有許多,一旦叛亂後果難於預料,不容自己小看了。
三人商量後決定:狐偃陪重耳連夜逃往秦國暫避鋒芒,勃鞮繼續假裝同謀尋機會把他們二人引到秦國去。走之前吩咐下人在第二天傳令:主公患病,在三月之前不能視朝,外官一律不見。
第二天,呂、郤得知晉文公患病,以為是天意也,膽子更大了,智也更昏了,就決定在二月裏的一個夜晚行動,他們先在王宮四周埋伏、放火,然後假裝救火竄入宮裏刺殺重耳再立新君,計謀雖好,行動也順利,可惜的是入宮後怎麽找都找不到重耳,外麵百官、兵、侍又都趕來救火了,他們怕叛亂暴露後被處死就逃走。離開晉國要逃亡何處?在勃鞮的提議下就決定投奔秦國這個鬼門關。
再說晉文公和狐偃連夜逃到秦國,秦穆公得知內情後把他們主臣二人安頓好之後,就派公孫枝帶兵部署在河岸觀察時局變化。過了一段時間,勃鞮就領著呂、郤來了,公孫枝將計就計把他們帶到重耳跟前,他們一見重耳的麵嚇得魂飛魄散求饒,這一會晉文公大度不了了,命勃鞮監斬,呂、郤到此才清醒一切計劃都是被勃鞮所壞,但明白得已經太晚了,他們玩弄了兩代君主,這一回把自己給玩完了。
晉國臣民得報後很歡心,再次迎接晉文公回國複位。
【淺評】《增廣賢文》說“君主坦蕩蕩,小人長戚戚。”用在重耳和呂、郤身上還是比較恰當的,小人的心思離不開兩方麵:一是如何害人,二是如何不被害。這樣的心肯定是戚戚然。“量小非君子,無度不丈夫”,大丈夫即使肚皮不大,度量還是大一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