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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浪

(2010-01-04 00:19:08) 下一個
    不知不覺中二十一世紀已經過了好多年了,明天又是一個新年的開始,雖說我還未進入到不時就要感歎年化消褪的年齡階段,但也偶爾會歎息無為的日子特別容易流淌。為了攔拌一下匆匆離去的時光,總想在節日這些相對特別的日子裏留下些些記憶。出於這樣的心理,在距離新年伊始還有那麽幾天的時候,我就在想著在元旦這個一年的第一天裏來“搞”點什麽,借此為以後留下絲絲話題。

    為啥用“搞”?因為我覺得用“幹”顯得太有積極意義了,如“幹革命”,“幹事業”。現在不要說是老婆已經看出來了,就連曆來偏愛自己的我都已經看出自己並沒有存留多大的奮發向上心思了;用“做”呢?又覺得太正規了,又太刻意了,如“做工作”
、“做愛”,“做事情”。雖說自己確實是刻意要去做“會有記憶的”事,但這個刻意的行為還是不想讓人家知道其中的刻意,所以也就刻意用了這麽一個“搞”字,“搞”有“弄”的意思在內,就顯得比較隨意、趣味了,如“搞鬼”,“搞小動作”。

    在想“搞”的時候,眼光無意掃到客廳一角的聖誕樹,就記得那一天去買聖誕樹的時候,在超市裏看到有一些浮板,開始以為是小孩遊泳時候用之坐在上麵的,後來才弄明白是大人在衝浪時候壓在身底下的。就這樣從聖誕樹想到了超市裏的浮板,再從浮板想到了衝浪,最後就確定了元旦“搞”的內容----衝浪去。

    這一天,我和太太帶著一雙兒女早早起床,先到hungry jack填飽了肚子,就驅車150來公裏,來到了一個海灘,這個海灘前麵有柔軟幹淨的沙灘,海浪一個接著一個打上來,我們見已經有好多人在衝浪了,就有些興奮了,特別是8歲的兒子,更是幹淨利索的把衣服脫得接近幹淨就率先跑到海裏,我打眼正在衝浪的人,發現他們的胸毛都比我多、皮膚都比我白、頭發都比我黃,就是找不到同皮膚的“龍的傳人”,“傳人”們都在海灘上漫步,我想,龍弄水幾千年,它的傳人不太喜歡下水了也是正常的,畢竟“在職厭職”的人有許多。

    我見兒子下了水,也就不甘示弱的下了,這一冒失下水,就“搞”出了問題:一個海浪就把我的眼鏡衝走了,正當我要尋找的時候,又一個海浪把眼鏡的主人也衝走了,從那個時刻開始,這個眼鏡就徹底告別了主人自由的在海水裏遊蕩,而眼鏡的主人從水裏站起來的時候就看不清楚哪一個女人是自己的老婆了,幸虧老婆還認得我,溫柔的罵了我幾聲後塞給我一個配有近視功能的遊泳鏡,我趕緊戴上,又看到了眼前老婆那熟悉的怒容和遠處衝浪人陌生的白花花身體。

    我不知道眼鏡離開了主人之後是否快樂,但眼鏡的主人離開了眼鏡之後心裏很不好受,畢竟我們相處了好幾年,就如同一個舊時老友甩手離己而去一般,人總會戀舊的。為了不讓自己傷心,我就假設眼鏡是不願意離開主人的,她一定在等待我的尋覓,所以我就在海浪後退的那一瞬間海灘上幾回尋覓,但失望了。既然已經失去,我也就去接受失去的現實,人的一生是離不開會失去的,隻要失去才有了新的得到,這樣的自我安慰果然好多了,又有了興致去“搞”記憶了。

    有了這一次教訓,我清醒多了,知道衝浪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隻要稍不注意,就會跟趙本山小品《不差錢》裏麵的鴨蛋所說(她的爸爸)一樣:“洪湖水浪打浪,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強,一浪把他拍到沙灘上。”
    為了防止跟鴨蛋爸爸一樣的下場,我仔細看了遠處同好的動作,見膽大的就走到距離沙灘有二十來米深的海麵上,身體緊緊壓在衝浪板上麵,更有一個英雄(起碼在我的心目中是英雄)用腳踏在浮板上隨著浪花的起伏而起伏;膽小的就在接近水跟攤一兩米的地方事先做好準備,也就是麵向沙灘、身體臥在浮板上、雙手緊緊握住浮板兩邊等待海浪的到來,接著大體是4個浪花就把他衝到沙灘上。

    我膽小就先學“膽小的”,幾次下來,就找到了些些衝浪的感覺了,雖說有被打翻過,也有成功被衝上岸過。接著就學“膽大的”,但幾次都不成功,還沒有走到“膽大的”活動的地方就被海浪打了回來,有一次泳褲還差點跟早時的眼鏡一樣告別主人,怕出洋相嚇得我不敢再試了,這樣就倒回來繼續向“膽小的”學。當頭被衝得有些暈、皮衝得有些紅、心衝得有些冷的時候就拽起雅興不減的兒子回到換衣間去。

    我不是一個特別好動的人,幾十年來印象特別深刻的活動並不多,所以我相信,這次的衝浪我會記得好些年,因為1994年的跑馬活動,我至今還記得,當年的跑馬跟現在的衝浪一樣刺激。

    記得那一年,我還處在敢隨意光著膀子的年齡,跟幾個朋友到北方牧場跑馬,我輕易的爬到馬身上、輕易的掄起鞭子、接著就輕易被馬摔倒在地上,眼鏡同樣被摔丟了,就是這三個“輕易”讓我不能輕易忘記。

    在回來的路上,我眼鏡丟了,也就有機會享受坐車的“痛苦”(小品中牛群的原話),利用老婆開車的機會,我一邊養神一邊冥思,想得最多的是:這衝浪、跑馬雖說一項在水裏,一項在陸地,但好像有許多共通的地方,也都跟生活同一個道理:
    一是都不能輕視它,一旦輕視了,輕的就會丟眼鏡,重的就會丟生命;
    二是都必須學會平衡,一旦失去平衡總會被它拋棄,不管是海浪、馬匹還是生活;
    三是它們並不是無情的,隻要你忍得住它的摔打,最終總會回報給你溫情,然後它就會服服帖帖供你壓、供你騎,甚至任意縱橫。

    今年的元旦雖丟了一個眼鏡,但卻多明白了一點生活到底是什麽?生活就象衝浪,就象跑馬!先要學會付出,之後才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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