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人生如夢夢成煙》上篇《鶴鳴》(連載之二)

(2008-09-24 01:30:46) 下一個

東方鶴鳴所出生的小村莊隻有 455 戶人家,其中東方姓的就有 87 戶,是這個村莊的最大姓。這個小村莊雖有著 87 戶人家姓東方,但不叫東方村,而是叫毛村。因為最早來到這裏安家的人是毛老頭,毛老頭在還不是老頭的時候,由於家鄉年年旱災饑不飽腹,他憑著年輕膽大就想遷移,出門前看了吉日,還按照算命人的叮嚀:“用一條粗麻繩直接綁住一口鼎挑著一直從西向東走路,逢山繞山走、遇水追水行,日出則走、日下則歇,一直走到麻繩被鼎的邊緣磨斷落下的地方,就是你安家的地方。”

毛老頭按照叮嚀整整走了 44 天,來到了一個三麵山環著山的小山穀,繩子斷了,雖覺得四周僻靜、三麵環山不像是一個好地方,也毫不猶豫地在那裏安下家,幾天後還在山頂上移下一棵大海碗般粗的榕樹栽在落腳的地方作標誌,並起名叫“毛村”。

毛老頭在這裏安居之後就陸續有其他人跟著來這裏安家落戶,他娶了親、但沒有生出兒子,一生也就隻有 2 個女兒、 2 個女婿和 12 個外孫,大女婿姓東方,小女婿姓吳,東方大女婿比老丈人出息多多了,前後有 8 個兒子和 2 個女兒,所以在一百多年後就有了毛村的 87 戶東方姓人家,現在這 87 戶東方姓人家中又增添了現在的東方鶴鳴、也就是後來的東方悟。

除三麵環山所占的地不算,整個毛村的麵積隻有大約 44 萬平方米,毛村人樸實、也就一直以耕種為主業。由於地理位置偏僻、人口稀少、多山少水,使毛村人一直過著比較貧窮的生活。但恰恰是因為這樣才被外麵的世界所遺忘,幸運的逃過了兵荒馬亂年代的劫難,過了近百年平靜、平淡、貧窮的生活,毛老頭的後代能在動蕩的年代不受到血災,這還是算命先生的“先見之明”和毛老頭的大膽。如果不是毛主席大救星要解放全中國、也附帶解放了這個小村莊,毛村可能還會沿著慣性再過上幾十年、到上百年這樣半封閉式的生活。

解放前的毛村很平靜、解放前的毛村人生活很簡單,村民之間關係也融洽,除一些因狗吠聲吵到鄰居、家禽家畜搶了別家同伴的飯食被主人驅逐、小夥子打架打出了鼻血之類小事引起短暫的臉紅之外,一直沒有大的矛盾衝突發生過,等到土改開始之後才徹底打破原來的靜寂、村民間的祥和。

土改前的毛村沒有出過什麽突出的人物,一定要說的話,也就有那麽幾個影響人物:

第一個就非東方儒莫屬了,這個東方儒出生在 1884 年,到 1950 年土改時幾經 66 歲了。可他的影響力不是來自他的年齡和比較高的輩分,而是來源於他的文化,他是村裏唯一一位“文化人”。他在家排行第三,大家就不分輩分的高低都尊稱他為“三老叔”。“三老叔”在他很年輕的時候,就跟當年老祖宗毛老頭從西邊挪移來到毛村一樣、從毛村裏頭走了出去,一直到了 1937 年才從外頭回到了還算安靜的家鄉,他回鄉的時候,比較矮瘦的身材穿的衣服是所有毛村人都沒有見過的款式,見村裏人驚訝,他就興致勃勃的介紹說是“文化裝”,是專門給有文化的人穿的,他還說自己在外頭拜過孔子、進過真正的學堂,也就是孔子的門生了,所以應了他先父給自己起的名字。

三老叔還說自己留過長長的辮子,是梳在後頭的辮子,後來被人家給剪了才沒有再留著等到回鄉給鄉親們見識。三老叔的話讓村民更驚訝、更崇拜了,也有些遺憾。

三老叔既是唯一的文化人,也就隻有他一個人穿著文化裝的衣服,也就理所當然要做文化人該做的事,做得最多的就是寫挽聯、寫祭文。因為是人就會死,生有孝心兒子的人死了就需要祭文、挽聯,三老叔學到的文化就一直在毛村發揮作用。

影響力在三老叔東方儒之後,就是榮半仙這位先生了,這榮半仙也不知是姓榮還是名字叫榮,毛村老人沒有人提及過,其他人也就都不清楚了。榮半仙到底是屬於人還是屬於仙?還是在人跟仙之間?村民好像不太在乎這個,反正在很久以前,他在準確預測了老金頭家裏的母豬將下幾隻崽、其中幾隻公幾隻母之後,老金頭吐口而出“真是個半仙也”,榮半仙也就誕生了。

榮半仙小三老叔十來歲,雖沒有穿著文化裝的東方儒儒雅,卻在一樣斯文的上麵還比三老叔多了三份清奇。榮半仙眼睛不好使,但說的話卻讓村民信服,所以榮半仙的仙居就越來越熱鬧,問得最多的是“什麽時候起婚星?”“什麽時候有香丁?”有時候也替人家孩子起個名、用瞎眼來“看看”住宅、找找墳地等這樣的雜事。

第三個就是東方田了,這個東方田就是上麵提到的老金頭的獨生兒子,他在1907年出生,今年43歲,長得身高馬大,他老爹東方金也是村裏的能人,他在山坡邊挖了一個塘,第一個養起了魚,他養的是鯽魚,膘長得快,所以有了幾個錢,兒子東方田剛夠18歲就娶婆娘,他的婆娘是從外地逃荒過來,當時穿得破爛,臉上、身上也髒,年齡也比東方田大11歲,東方田嫌女人長得醜,年紀又大不樂意。但老金頭卻說:“你別看她臉醜,可你看她的屁股,看她的奶,大的屁股會下崽,奶大奶水才多,十足是一塊養仔的好料,你看你爺替你找來的娘,就像鬧藤的茄子沒長開,無胸無後,才下了你這個蛋,又是生病呀又是缺奶水呀,鬧了幾年就短命去了,你要不是吃百家奶,能有這個身體?”老金頭把兒子訓了一頓,兒子不敢再辯,還有他偷偷窺看洗過臉的女人,除臉上麻點多些外長得還端正,並不難看,特別是胸口的大白兔,隨著走路不停地抖動,抖得自己胯下的家夥起了反應,也就順從了父親的安排。其實在老金頭心裏,還有一個事後私下才跟兒子說的理由,那就是“這個女人不用彩禮,這就節省了多少筐穀子,要不是她過來跟你爹要水喝,這從哪裏才能找到的好事?”這事就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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