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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白癡

(2008-09-17 02:27:22) 下一個
      在很小的時候,隻要偶爾見到一個流著口水、發著濁臭白癡的時候,總會提著心躲開,怕被他吐到口水、怕被他打著、怕他仍石頭,還怕他很多很多......,但好奇心卻驅使自己躲在遠處的樹後、人群裏觀察白癡的行為。
      長大之後雖不再怕白癡了,但對白癡依然存在著好奇,在猜測白癡的情感,在為白癡的流口水、被恥笑、落拓的外表而感到悲哀,為白癡在人世間所得到的歧視、恥笑而感到不公。因此為世界給予白癡的不公正而憤憤不平,也為上天的疏忽創造出白癡而深深遺憾!

      記得在不久以前,無意碰見一個白癡,這個白癡被一個頑童用石塊拋打到頭頂時,望著拋打他的人“嘿、嘿”傻笑;我見他在撿著地上的爛水果吃得津津有味,認定白癡餓了,就走到附近的麵包店買來兩個麵包放到他的跟前,白癡望著我“嘿、嘿”傻笑,、回給我的表情和笑聲跟對待那個頑童的一模一樣。這個時候我有所悟:在白癡的眼裏、內心裏,這個送他麵包跟那個拋他石塊的人、都是同樣的“東西”在給與自己“東西”。
      明白了這一個道理,我就不再為白癡感到悲哀而去可憐他們,因為白癡雖跟我們生活在同一個世界空間,但卻不感受於同一個情感世界之中,所以白癡本身並不悲哀、並不痛苦!既然如此,我們又何必去為一個根本不存著悲哀、痛苦的白癡去為之感到遺憾、去憤憤不平呢?
      白癡本人雖不悲哀、不痛苦,但白癡的親人卻在經受痛苦,承擔悲哀!他們所忍受的程度取決於對白癡著關心、關注的程度。程度越深、痛苦就越甚,他們才是真正需要同情、需要幫助、需要去憐憫的人!
      白癡本人不用去承擔責任,但他的親人卻要去為白癡承擔更多的責任,因為白癡也需要吃、穿等等基本生活條件,他本人卻沒有能力去創造這些需要,需要他的親人去為他創造。
      宋朝蘇東坡寫過“人人生子望聰明,我被聰明誤一生;但願吾兒愚且魯,無憂無慮到公卿。”當然,蘇公所說的“愚且魯”不是這裏所說的白癡,他詩中所有抒發的也跟上麵所說的不一樣,之所以提到這裏,是因為在古代,白癡的司馬衷都可以當皇帝,何況做公卿?隻要有一個好的天命。但在當今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裏,沒有背景的白衣要創造出一片天地,就算最終成功了,也必將傷痕累累;何況一個白癡?所以白癡的一切需求都需要不是白癡的親人去為之攫取,這就加重了親人的負擔。
      白癡沒有我們情感世界的痛苦、白癡就不需要俗人的憐憫;
      我們讀不懂白癡的情感世界,焉知白癡在他們的情感世界裏就沒有快樂!
      我們為白癡悲哀、痛苦,隻因為我們用自己情感世界的標準去衡量他們的遭遇,所以也就自作多情去憐憫白癡;焉知白癡不是在我們憐憫他們的時候,正用他們情感世界的標準、來衡量我們在世俗世界裏的所作所為、為我們這些“白癡”而產生憐憫的情感?
      人世間的痛苦大莫過於“生離死別”,劫莫過於“生老病死”,由於人類的苦難,讓充滿著智慧的喬答摩.悉達多拋開紅塵的富貴去追尋解脫和極樂,終於創造出偉大而永恒的佛教,用他那博大而憐憫的心在普渡著迷惘的苦難人類......。
      我們眼裏的白癡,隻是生活在世俗世界裏物質腦袋的癡迷者;而在智慧者眼裏,精神世界裏情感腦袋的癡迷才是真正的“白癡”。
      所以在憐憫著物質世界裏白癡的眾生、就是最需要接受憐憫、接受普渡的“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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