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鬼有心生，便疑地獄奇胎
杜宇啼魂淚滴宵，青煙九轉往來搖。
忽疑鬼影生虛幌，又見神胎落市囂。
一道清光關不住，兩邊白鳥豁然飄。
故人自此遺塵去，但留雲中佛法描。
靈異之說沒有確切答案。故宮牆壁上太監宮女拍照被遊客反拍，羅布泊古城雙魚事件，這類事情到處流星飛語。
永昌出殯這夜，兒媳葉英半夜驚醒，穿上睡衣走到客廳，聽到外麵聲音，剛要拉窗簾又傳來“哐當”一聲，她拿起手電筒走向廚房。葉英自小健壯潑辣，人誇大高老婆門前站，不會幹活也好看。她吸口氣慢慢推門，“嗖”竄出什麽東西，是老爺子的小狗，上前踢了一腳，打算回屋睡覺。“英兒，倒水”老爺子說話，她用力狠掐自己的胳膊，伸手開燈，八仙桌擺放祭祀的物品，轉身關燈，見門口穿衣鏡前站著老爺子。燈光自動熄滅，她驚叫一聲，使勁按手電筒，怎麽也不亮。
尚家旺聽到喊聲，發現英兒不在，屋門敞開。走出門看見父親房間和廚房的燈“嘩”亮了，小狗跑過來，英兒倒在廚房前。他跑過去用手指使勁掐她的人中，葉英醒來，瞳孔特別大，不住地哭喊“爹，饒了我吧------”他慌忙跪在八仙桌前，“爹，我們不對。有事告訴兒子，不要為難葉英了。”燈自動熄滅。
永昌家鬧鬼，消息迅速傳開。十六娘說報應。“找個神婆看看，許是掉魂了”大娘說。前街真真爹說:“上墳後轉身走出一百步才能回頭，她準是不懂規矩被鬼抓魂了。”說書人把這事編成《鬧鬼》。
我蹲在牆下
把命扔回土地，帶走一棵草
草就草。父親為我準備的
草就草。我無處躲藏的苦
風開始吹，我收緊身體
沿著發綠的記憶
走過一段路，氣溫驟降
風雨襲來，草在懷裏搖晃
進了屋。背影關在院
骨架掛上燈，落下幾片葉
記起命早就沒了
我瘋狂翻撿草葉
一無所獲
唧唧，這是默認
聲音從細小的翠葉溢出
影子在輪回糾纏
像更深的愛
轉身發現虛掩的門
走進自己
葉英這幾天神誌不清，兩個孩子哭哭啼啼。家旺生性木訥，一雙嘎鴨腳，走路像在水中劃船，他聽到大家議論，采用了四爺的建議，請吐火移植頭顱的袁衛術士抓鬼。
術士問明緣由後，吩咐所有人出去，關好大門不得打攪。屋內點燃沉香檀香朱砂配置的迷幻藥，引導葉英“放鬆，從手指胳臂心口丹田腿腳趾，逆行到腦門。看到什麽？”“一個木偶，衣服有囚徒倆字。”“解開木偶的繩子，繼續向前。看到什麽？”“太陽落在山後，老人走來。”“看仔細，老人是誰？”“娘，你怎麽在這裏？”“閉嘴。我有這樣的女兒嗎？”葉英偷偷從眼縫窺視，人影在晃動，睜眼有一堆白骨。戲弄我，她順手拾起棍子打去，再用棍子把白骨翻來覆去辨認，沒有發現異常。目光投向野火時，母親從後麵走出，喊著她的小名。公爹也在，她請求老人回家，永昌講起鬼的故事。遠處是幾個稻草人。
我的主人，真身留在塵世
展翅是錯覺
你的靈站在這裏
有時被拉長
有時被縮短
你帶來火，灰燼成為傾訴
繩子解與不解，我都躲在你體內
歎息呻吟
祖先遞來老酒，熱辣辣的舊事穿腸而過
找不到留住的理由
就不遠不近
在這裏等你
母親說:“這裏沒有出路。我求陰陽先生為你占的卦。”“娘，回去吧。我們都想你了”英兒接過紙片放進口袋，挽著母親。她們轉過山，走出神仙穀來到奈何橋，橋下血雨腥風蟲蛇滿布，由日遊神夜遊神日夜把守。“娘，這是什麽地方”英兒非常驚恐。“快跑，這是奈何橋。”母親話音剛落，被日遊神嗬斥退去。英兒邊哭邊跑，一口氣衝過橋，回頭看不到對麵的娘，她按下劇烈跳動的心髒，想起公公剛才的故事。
“有人遇到鬼，看到他前身和臉色蒼白，後背烏黑，問怎麽一麵白一麵黑。鬼說我喜歡陰，隻去陰暗處。此人轉身就跑。”
忽有大水湧來，術士背起她到自家樓頂。她一腳踏空掉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