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老去

日複一日的老去,但每天還是有一點點不一樣的經曆,一點點不一樣的心情,一點點不一樣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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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老校長

(2007-02-27 20:47:44) 下一個
剛才看到一個email,是H大校長搜尋委員會的主席James Houghton發的,說H大的新校長已經確定,是一個教曆史的女教授,名叫Drew Faust。

我對Drew Faust一無所知,她以前是Radcliffe高等研究院的院長,現在又當上H大的校長,作為一個女人,想來很不簡單,肯定有好幾把刷子。但我仍固執的認為,她是不可能代替她的前任Larry Summers的。

在這個有幾百年曆史沉澱因而難免有些黴味的世界第一學府,LarrySummers無疑是一股強勁的清風。在擔任校長的幾年時間內,他的所做所為,讓吾等後生小子擊節讚歎,同時也讓那些保守的老朽們惶惶不可終日。而那些老朽,卻是學校的真正主人,實實在在的控製著學校,因而,Larry Summers不得不在任期未到之時就黯然下台。

第一次見到Larry Summers,是在醫學院為新來的教授們召開的一個會議上。LarrySummers和我那時都是剛到H大,意氣風發,磨拳擦掌,正準備大展宏圖。我現在還記得,他老人家當時站在講台上,口沫橫飛,為我們描繪了一幅絢麗的圖畫。他的主要觀點,就是要把波士頓變成第二個矽穀。他說,波士頓有那麽多的好學校,那麽多的大醫院,那麽多的製藥公司,他要以H大為龍頭,把波士頓建成一個生物技術的矽穀。他說,學校已在隔河的Allston買了大片的土地,馬上要建設新的校區,而以生物技術為主的科學園區將是其中的亮點。

我小人家坐在下麵,不住點頭。這樣的校長,真的有望帶領H大擺脫傳統的保守形象,在新的世紀走向另一個輝煌。可惜,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我是一個對新聞不太關心的人,可以很久不看報紙和電視。Larry Summers如何惹惱學校的保守勢力,我知之不詳,大約隻知道其中的兩件事。

其一是關於幾個大牌黑人教授。LarrySummers上任伊始,就顯示了對教學的重視,要求大牌教授也得給本科生開課。這其實是很正當的要求,深受學生們的歡迎。有幾個做非洲裔美國人研究的黑人教授,名氣很大,但不好好給學生上課,成天在外麵走穴作秀,謀取個人的政治資本。LarrySummers的這把火一燒,這幫人就都跑到普林斯頓去了。有人大歎H大損失嚴重,LarrySummers難辭其咎,而很多人,包括我老人家,卻覺得這些人走了正好,學校的空氣更加清新。

其二是關於女人做科研的問題。LarrySummers在學校的一次會議上講,女生做科研的能力先天的不如男生,一個女教授當場離開會場以示抗議,後來這件事更是上了電視,鬧得轟轟烈烈,其影響遠遠超出了校園。跟很多人一樣,有時候我覺得,美國是一個太講究政治正確的國家,禁忌太多,身局高位的人得時時刻刻如履薄冰,否則一句話就可以掀起滔天的波浪。其實,稍微理性點的人,如在下俺,雖然不讚同Larry Summers在公共場合講這種話,但也不得不承認其言之有理,無可厚非。

從這些事情,可以看出Larry Summers是一個非常率真的人,一個有遠見有魄力的人,一個真正想為學校做點事情的人。這樣的人,在這麽一所因曆史久遠而有著無比複雜的盤根錯節的關係的老學校,功業難竟,中途倒下,讓人遺憾,但也不是那麽的讓人意外。

不管誰當校長,跟我們這些小人物都沒有什麽直接的關係,何況,還有幾個星期我就要離開這所學校了。我寫這個帖子,是因為看到JamesHoughton的email之後,想起LarrySummers,心裏有些不平靜。寫下這些話,來表達我對這位悲劇英雄的敬意,似乎可以讓我自己的心裏好受一些。

(2006年2月11日於波士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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