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在，不遠遊

早上六點，尚在夢中，老母來電，說父親正在做心髒手術，語調焦急，嚇了我一大跳，頓時睡意全無，再一問，原來是射頻消融治療早搏，知道這個技術沒有什麽風險，才放下一顆心來，慢慢安慰老母。

父親有心髒早搏的毛病，一直在斷斷續續的吃藥，但不見起色。他老人家自己也不是很配合，有點誨疾忌醫。前段時間約了做心血管造影，又找借口推掉，後來還是家人強迫，才在前天做了檢查，結果發現已是非常嚴重的早搏，於是又被強迫在今天做導管射頻消融治療。

家人怕我擔心，本來不想告訴我治療的事。老母打電話的時候，父親已進手術室兩個多小時，她不懂這個治療技術，所以很擔心，忍不住給我打了電話。

我知道父親大約在這幾天做檢查，但想來心髒早搏應該不是什麽大毛病，檢查之後不外是繼續吃藥，所以沒有特別的在意，準備過幾天再打電話回去問問結果。今天早上接到電話的時候，開始是心慌，知道手術沒有什麽風險之後，又是特別的內疚。我這個兒子，真的是很不合格。

父母在，還是遠遊了，一遊就是十幾年，不知道還要遊多少年。海外的遊子，有多少這樣的無奈。照顧父母的重任，就全壓在弟弟的肩頭，我這個當哥哥的，也就一年兩次回去看看，還有一點點的錢，和每周一次的電話。僅此而已。

這次搬去加州，除了工作上的考量，就是想到對老父老母的照顧。一則是回國更加方便，以後想來應該不隻一年兩次；二則是父母喜歡氣候溫和的加州，不喜波士頓的漫長嚴冬，曾在北加住了一年，樂不思蜀，所以我想，到了加州之後，每年能接他們出來住上幾個月。

巧的是，下午聖地亞哥來電話，說學校終於開會批準了我的任命。從九月初接受他們的offer，到現在的最後板上釘釘，一步步的手續，一大堆的材料，一個tenured的位置，竟然這麽麻煩。

好在一切都已過去，剛才給父親打電話，得知他手術後的反應很好，應該可以很快的恢複。我的心情好了起來，開始憧憬陽光燦爛的加州，風景如畫的la jolla，買一個房子，接父母來住，麵朝大海，春暖花開。。。。。。

（注：最後一句出於夢遊狀態。la jolla房子，如果麵海，不知道要多少個米林的大洋，我這輩子是不想了。）

（２００７年１月２６日於波士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