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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連載《我與大鼻子畏婚夫》(二十八)

(2011-03-03 03:24:15) 下一個

                       二十八

 

       這次複活節的柏林之行,讓我對和羅德的關係,又作了一次重新的思考。正在我舉棋不定的時候,蓮花給我打來電話,說請我開車幫她拉點兒東西——她已經決定從老公家裏搬出來了。

       雖說我知道她跟她老公的孩子一直鬧別扭,前一段還回國躲了一陣子,可是,沒有想到她還動真格的——要搬出來了。

       我在電話裏勸了她幾句,見沒有什麽效果,就說:“那好吧,我開車過來,但是我的車比較小,不知道要拉什麽,是不是放得下。”

       見到蓮花,我又吃一驚,幾個月不見,她又瘦了很多。我知道,她常常去餐館打工。請她去參加教會的活動、跟大家聚一聚、聊一聊,唱唱歌兒,她說她不信那個;邀她去參加沒有宗教色彩的“心靈早餐”,她說跟那些人聊不到一起、耽誤時間;後來聽說她德語班兒也沒有時間上了,因為要去打工掙錢。

其實跟老公在一起也用不著她的錢,她掙的錢都寄國內,讓她媽媽幫她存起來。這幾年她掙了不少錢,不但把為出國賣掉的房子又買回來,而且還另外又買了一個公寓。加上她前夫給她女兒的一套,這母女倆真成了名副其實的“財主”呢!可是,她還是不停地到處打工。我問:“你要這麽多錢幹什麽啊?”她說:“趁著年輕多賺點兒錢,是為了將來著想啊。”將來?有錢就有將來嗎?

我去了她新租的公寓,居然就在他老公家附近。我問:“既然搬出來了,為什麽還不離遠點兒?”她說,我要讓他經常看見我,讓他看看——沒有他,我過得更好!

“你這麽很他?”我不解地問。

原來,因為當初跟蓮花結婚辦居留的事情,他總是拿出“要不是我,你早就回中國去了!”這句話來說事兒,給了蓮花很大的刺激。

“我原來以為他孩子都搬出去就好了,可是,兒子不但沒有搬出去,又找了一個女朋友來家裏住,我又要多侍候一個!”蓮花一提起這些就氣得花容失色。

           我說,走吧,去散散心。於是我們去了一個開文具店的中國朋友那裏,買了點兒文具,又坐下聊天。

           蓮花還是老毛病,見到誰都要把自己的事情嘮叨嘮叨:“以後好了,你們可以去我家裏玩,我們包餃子、吃火鍋,想吃什麽就做什麽,再也不用顧及鬼子們的口味了。”看來她真的是給欺壓壞了。

       “我一個老鄉說了,等我安頓下來就可以去柏林找她,她馬上就可以給我介紹一個更好的——有錢、有房子,沒有孩子。我算是受夠了,再也不找有孩子的了!”

 我心裏想:怎麽還有這樣的人?人家隻是分居而已,還沒有離婚,就有人開始張羅這事兒了?

     跟蓮花分開後,我又想到我和羅德,我們真的適合在一起嗎?將來會不會也像蓮花一樣,又折騰著分開呢?於是,我就又發出了第二封分手信。

   

     信一發出去,我就覺得渾身輕鬆。帶著兒子去附近的遊樂園玩兒。遊樂園裏人很少——就我們倆。我也坐上秋千,像孩子一樣悠啊、悠啊,悠得高高的。天真藍啊,樹木也開始抽芽兒,春天真的來了。羅德說,過幾天就可以去航海了。

       怎麽又想起了他呢?真不爭氣啊。沒有他難道就不行嗎?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是羅德!他穿著筆挺的西裝,手裏捧著一大束美麗的紅玫瑰,像個中學生似的,站在我麵前,一臉的窘迫地說:“我來接你們去航海。”我一下子撲過去,抱住他——我知道,我們是分不開的。

       後來我告訴他,說他出現的時候我正在想他,他說他知道,這叫心靈感應。

 

生平第一次要去航海,我和五歲的兒子一樣興奮。

羅德給我買好了一身紅色航海服,跟他的一樣,不過小幾號。剛認識的時候,他常常俯視著我說:“我的中國小女人。”我就回一句:“我的德國大男人。”他聽著別扭,馬上說:“我收回我的話。”從此真的不再說。

我在國內的時候買衣服都是XL——大號還加肥,可是在德國呢,我得買最小的;金葉和綠茗更慘——得上兒童服裝部去買牛仔褲,其他的衣服都從國內或者香港買回來。

每次我回國的時候,同事、同學、朋友,異口同聲地說:“黑了,胖了。”我爸還特意坐下來認真地跟我談過:“這樣發展下去可不行,不光是形象問題——太胖你會血壓高的。”我說,我在德國算“嬌小玲瓏”型哪。大家說:“是啊,參照物不一樣啊!”所以,羅德一說我小女人的時候,我就說,我在中國是“大象級別”的女人呢。羅德:“那是他們沒有見過真的大象。讓他們來看看德國女人,就知道真的大象什麽樣兒了。”

 

     普勞爾湖在柏林附近,大約一小時車程的地方,是個“空氣療養”地,用國人的話說,就是一個“天然氧吧”。很多人到那裏度假療養、在湖上揚帆起航。羅德20年前在湖邊兒買了一塊近2000平米的草地,準備以後在上麵蓋房子,退休以後在那裏養老。現在呢,就是在春季到秋季、適合航海季節才去,冬季就空著——也不空,那裏放著他兩個可移動的“瓷窯”、兩個舊的 (其中一個還可以開走)車房和他的幾條心愛的船——別看他沒有自己像樣兒的房子,可是卻有好幾條船。

    “船就是我的房子,而且我的房子更好——還能開著到處跑呢!”我說,你買了新船,為什麽不把舊船賣掉呢?他說,那可不能賣,打個不恰當的比喻,我的船就像我的老婆一樣,每條船都是有感情的,都有很多珍貴而美好的回憶,可不能賣!

        我理解他的意思,可是他的比喻可真不怎麽恰當。“想有六個老婆?美得你,住皇城根兒下邊兒,也以為自己是皇帝呢?還喜新不忘舊的呢!”

    我開玩笑地一通數落,他忙窘迫地說:“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

 

    就在我們興高采烈地準備去去航海的前一天晚上,他湖邊兒的老鄰居打電話來說,因為一個冬天沒有人去,羅德的那塊兒地,被人侵占了——住進了一家火紅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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