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師兄推薦了一篇好文章。
總體來說,作者確實對紅樓夢有獨特的見解,有些很有共鳴有同感,有些較為新奇,細細想來也很有道理。我對他的某些理解和假設,大部認同但也略有分歧。
關於黛玉的性格和結局。
在小說起始,曹雪芹已經交代過,絳珠要把一生的眼淚還給神瑛侍者。一個愛流淚的女子,很難與“大方和堅韌”相連接。而且,曹氏不止一次地暗示林的多心與小性兒,比如,在與史湘雲為爭說小戲子象誰的情節中;在寶琴到來時,有人指黛玉可能心裏不自在,而寶釵是“趕忙”否認的情節上;以及在早前一點點的章回裏,釵黛因為在宴請劉姥姥的酒會上,黛玉錯說了“西廂記”的唱詞,被寶釵溫語相勸。當寶玉詫異“問幾時孟良接了梁鴻案”的時候,黛玉回說:“我素日竟以為她藏奸。。。”如果,我們承認作者關於寶釵不是壞人的觀點,就不得不疑問,為什麽大觀園內人人爭讚的寶姐姐,到了林妹妹這裏就被疑心是個奸人呢?這,不是小心眼的表現嗎?
對於人性與女子,曹雪芹可能有深刻的理解。深諳人情世故的寶姐姐不是沒有缺點,而一味率真的林妹妹不等於完美。所以才會有“太虛幻境”的既若寶釵又如黛玉的“兼美”。王熙鳳雖然刻毒他人,並不等於對寶玉不會盡心盡力地愛護,道理也是一樣的。
其實,我並不以為,曹氏是抑釵揚黛的。也許,他是將生活中的一個人物一分為二,也或許,他是對現實的原型略有遺憾。在判詞中偏偏是釵黛合一,總有點原因吧?
以後本文的作者對黛玉的結局做了極其大膽地推想,我卻不能同意。
首先,關於黛玉與寶玉是否會發生性愛,這是完全不可能的。曹氏畢竟是清初十七世紀生人,“反封建”這個名目還沒有發明(?),他以一個落魄公子哥的地位,也不會有那種超前先進的思想。當時的大家閨秀,連看西廂都是違禁,婚前破身更是難以出口的醜事。從脂硯齋評語中,我們也了解到,整個小說在某種程度上確有其事確有其人。以曹氏如此愛護黛玉,退一萬步說,果真如是,他也會為其掩蓋,怎麽能大張旗鼓地為之張揚寫著與文字流傳於外呢?
關於林被逼嫁北靜王而憤然上吊之事,仔細推敲,也有些影子。也許,“玉帶林中掛”,玉帶不僅僅暗合黛玉的名字,也是指身穿蟒袍腰係玉帶的王爺?曹家曾出了鐵帽子王的福晉,和王府聯姻,還真有可能。最後上吊不會,因為作者極盡鋪墊林妹妹的病態弱質,總會有些緣故和作用的。但嫁後即病死也未可知。不過,在同一部書中,先後出現兩次女子在不知後事的情形下,接觸未來丈夫的飾物,襲人存蔣玉菡的汗巾,黛玉退北靜王的手串,似乎太嫌重複,從小說的構思上就成了瑕紕。
關於寶釵湘雲的結局。
在<<紅樓夢>>前八十回,曹雪芹反反複複地提到“金玉良緣”和“木石之約”的矛盾,必然在後麵會有交代。如果,象“一泓”所推測的那樣,由寶姐姐毅然替嫁,那麽,前麵這些鋪墊不成了無的放矢了嗎?釵黛因為一句戲詞已然和解,後麵再來個姊妹易嫁,這本來是小兒女情長中明顯存在的一對矛盾體,變得無嗅無息,自然解體,好象不合情理吧。
“因麒麟伏白首雙星”確實有些令人迷惑。但脂硯齋在此回回後總批雲:"後數十回若蘭在射圃所佩之麒麟,正此麒麟也,提綱伏於此回中,所謂草蛇灰線,在千裏之外."湘雲嫁了衛若蘭但不幸早寡,好象更符合她的判詞。
脂硯齋在評解中曾提到:“將吾比擬釵黛之流。。。”之語,所以我們猜測她是個女子。而且,她處處體現出對書中原型均有相當地了解,是一個知情人。這是為何有人認定她是湘雲而且最終成為寶玉的妻子。
其實,湘雲早寡且可能夫家無人,而搬回史太夫人曾經主事又是自小住慣的賈家,也不算難以接受。紅顏知己,不一定就是妻子,極親密的親戚也無不妥。而且,連我說她住在賈家(實際上的曹家)都是臆斷。她評的是抄本是書,不必一定住在一個屋簷下才能進行對不對?
至於後四十回的失散,無論是何種原因,但一定不會是脂硯齋因懼禍把它給燒了這麽荒謬。第一,十年辛苦,字字血淚的一部巨著,即使當事人都不知道它會成為影響中國文學史的煌煌經典,(而且還照顧了一些人的飯碗),作為知己,無論如何不忍心將之付諸一炬的。第二,即使這種避禍假設成立,明顯地,當時已有抄本流落在外,難道曹家就一一搜尋,一一燒毀嗎?第三,要避禍就全淹沒好了,為什麽還留著前麵三分之二?
我似乎有印象,<<紅樓夢>>在乾隆年間是禁書,但也沒有人說過有人因此受到嚴重牽連,似乎也就沒有理由出此下策了。
我曾經看到“畸芴”好象有過一段“書未成而芹已逝”之說,沒有細考。但如果沒有記錯,合理一點的解釋是,全書已基本告成。頭八十回也基本繕改就緒,大量抄本流傳在外,但後續章回還沒有最後定稿,所以,僅有一些知己或親友看過,沒能大量傳抄出去。隨著幾個主要評閱者逝去,書稿失散,不知所終。這是我的猜想罷了。
一泓這篇“花謝花飛花滿天,漫談<<紅樓夢>>”的確是一篇有力的書評。除了上述一些小地方我個人有些管見以外,對他的觀點,還是覺得新奇有見地的。我想把它轉入博客,讓更多的朋友欣賞。
謝謝推薦。
哪裏。是眼高手低還差不多。小時候看就為裏麵那些吃吃喝喝,長大點又為了那些“淫詞豔曲”。那些瞎說八道也還是不知何年何月看別人的書囤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