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止水是一種境界,一種修煉,也是一種無奈與蒼老。不管年齡多大,經曆如何坎坷,有心如水,總是希望風兒吹過,帶起片片漣漪,湧起層層水濤,掀起滔天的巨浪,將那沉澱水底的淤積盡情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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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樹的述說
(2015-04-29 05:49:23)
下一個
一棵孤零零的枯樹高高地矗立在山頂,不知這樹是棵什麽樹,不知這樹為什麽會死,也不知它究竟死去了有多久。總之,樹是死了,立在那裏的隻是一段不會再生枝長葉的樹樁。
看那枯樹樁被攔腰劈開的慘烈,必是在瞬間遭遇不幸;或許在一個狂風暴雨的夜晚,一道耀眼的閃電劈向這株樹,伴著滾滾的雷聲它的生命結束了;或許隻是一陣狂風平地卷起,腰斬了這株大樹留下這段禿禿的木樁。不管是哪種死,這棵樹的死一定是轟轟烈烈的死;看那一分兩半的長長裂痕,想那巨大樹冠的瞬間折下,劈劈啪啪的爆裂,枝枝丫丫的疊壓,筋骨寸斷,命畢頃間,露著白茬的樹幹流出了生命的漿液。
死,顯然是不情願的,旁生的嫩枝顯示出對生的渴望;掙紮了,拚力了,但終歸抗不過灌頂的暴雨,抵不住劈麵的颶風,日曬風侵,蟲蛀蟻咬,樹心一段段地被蝕空。樹若如人,那種每時每刻都在鑽咬的疼痛,會是怎樣的一種疼痛!心死了,再堅硬的外表也留不住生命。在臨死的一瞬,在放棄生命的那一刻,樹會流淚嗎?它會為這遠離群體獨處山巔的選擇懊悔嗎?
這棵樹死了,但它不肯就此消失,它有太多太多積淤的沉澱要表白要傾訴;淒風苦雨,鬥換星移,它的軀體不知在這裏站了多少年,似乎一直在等待,等待有這樣的一天,有一個人能夠看到它,懂它死去的無辜,知它獨處的無助,明白它選擇的無奈。
也許它根本不需要等什麽人,也沒有什麽可以傾訴,隻想用這慘烈的死去述說一個道理;獨自遠離群體會遭遇突然的不測,盡管招搖一時,難得風光一世,站在高高的山巔,傲視同類的渺小,這會引來天譴雷怒,雖說一時得意,卻終歸難逃一劫。日出日歸,葉生葉落,周而複始的虛度,晝夜不分的逍遙,到死才知生的可貴,百年翹首,不如一季的歎息。
也許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枯樹的心聲;生則居於山巔,覽盡雲高穀底,死則獨處一偶,靜待化土歸凡。這不是陽春巴人的不同,這是生之意義的詮釋;卓爾不群是獨特,群爾不卓是默默;一生平安一生如死,不安一生一生壯闊。如果不是站在這裏,如果不是以死代生,何以遠在萬裏的人們會知道有棵樹在這裏述說。生於群綠,縱是千年的成長,終歸也是腐朽;安於水邊,盡管四季的蔥蔥,到底躲不開心的空虛;如果生無從去選,死也會詮釋曾有的過往,一棵樹,它死了,死在這寂寞的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