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波

心如止水是一種境界,一種修煉,也是一種無奈與蒼老。不管年齡多大,經曆如何坎坷,有心如水,總是希望風兒吹過,帶起片片漣漪,湧起層層水濤,掀起滔天的巨浪,將那沉澱水底的淤積盡情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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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疚

(2012-12-14 05:39:26) 下一個
    京城小雪,雖說遠在萬裏,依然感到絲絲的涼意,夜空漆黑,不見一點星光,輕柔的雪花在路燈的光影中徐徐飄落,如屑,如幔,白了樹枝,白了屋頂,白了一條條大街小巷......
    也是這樣一個夜,京城的街道開挖出一道道深深的溝,沒有照明,沒有警示。平時正點回家的父親很晚了還沒回來,母親焦慮地不時推門外出,倚在樓廊上等待父親。專心看小說的我沉浸在書的故事裏,對父親的晚歸竟沒有絲毫的不安。就在母親拿起手電筒準備去尋找父親時,一股寒風卷進屋門,父親回來了。母親的驚呼讓我抬起頭來,父親的半個臉滿是血汙,棉襖的前襟也是粘稠一片。慌亂的母親不知如何是好,催促父親趕快去醫務室包紮。受傷的父親似乎並不驚慌,一麵安慰母親,一麵到鏡子前去自己照看。從受傷到此時應該有段時間了,傷口處已不在流血,在母親的幫助下,父親用藥棉球一點點把臉上的血汙擦淨。傷口從耳邊到眼角足足有兩寸長,凝固的血已經有些黑紫。父親說既然可以自己凝固,證明傷口不是很深,這麽晚了值班室的人應該睡了,隻要不碰不磕,這樣的處理傷口愈合得更快。母親拗不過父親隻好作罷,走到廚房去給父親熱飯。
      那時的京城照明不是很好,父親辦事晚了,回家心切,騎著車不小心栽到一條很深的溝裏 ,可能是跌落時車把或是車輪的護套刮在父親的臉上。那時的我真是不懂事,磕磕碰碰在我是常有的事,對流血滿不在乎,覺得父親也應該是這樣。忙亂過後依然低頭去看我的書,現在想想真是愧疚。那個雪花飄落的夜晚,不知父親一個人是怎樣艱難地從深溝裏爬了上來,這麽晚回來,說不定父親是暈厥過去,隻不過沒說而已。
     雪花依然在飄,忽上忽下,落地無聲,思緒也在這寂靜的夜隨著雪花一層層地鋪灑,白了廊前的地,白了樹上的枝, 白了那條父親回家的路,更是白了母親那間孤獨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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