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農業間的差距

習近平訪美，到訪美國中部的農業大洲艾奧瓦州，並到馬斯卡廷與這個農業小鎮上的老熟人敘舊，這條新聞成了美國最熱絡的一條話題。看電視，習近平曾經的房東說的話很有人情味兒： “我們是把他當作老朋友來接待的，並不看他的身份和背景。”茶述期間，這位老人希望習近平能再次來訪，表述了對中美人民之間加強交往了解的願望，言談話語得體大方，並有一定深度。美國普通人的素質通過這個窗口一展無遺，難以想象中國一個農村小鎮的人會對一位元首級人物的到訪是什麽樣。

有一位農村的親戚，他的女兒嫁了一位愛爾蘭人，在初次女婿上門時，這位親戚請我去參謀。因為我知道西方國家長大的年輕人根本沒見過不潔淨的廁所，甚至對屋內不加覆蓋的水泥地麵都會驚奇。冀中農村的廁所是那種挖個大坑，用磚四壁砌一下，坑口搭上幾塊木板或水泥板，人蹲在上麵解決問題，下麵的濁物泛著臭味兒往上湧。條件簡陋對西方人來說不算什麽，就是野地裏露宿都沒問題，最難忍受的是廁所的不潔。開放初期，京城的公廁是最讓外國人complain 的了。為此，我還給他專門畫了一個改造示意圖，不求抽水馬桶樣式的，隻求遮擋一下汙濁，眼不見心不煩，怎麽說這也是中國人的一個臉麵，又一而再，再而三地講解了其中的意義和重要性。結果這位親戚花了很多錢，買了真皮沙發，高級軟床，全套的新家具，唯獨廁所依然，絲毫沒動。看完之後，這叫一個心堵。問他為什麽沒改造，人家說：“不就一個拉屎撒尿嗎，來了他能上，沒說什麽”。對此，能說什麽呢，專門請我去參謀的，裏三層外三層的剖開了說，愣是沒明白。花了幾萬塊錢，卻把中國農民的整體形象糟蹋了，起碼是不講衛生的生活方式讓人難以理解，這和貧富沒有任何關係。去過伊朗，那裏整體的感覺相當於中國八十年代初，簡陋但潔淨。提高人的素質在於轉變人的陳腐觀念，而觀念的轉變是不能僅靠說教來完成的。毛澤東曾有句感慨之言：“嚴重的問題是教育農民”。

理論上講，美國已經消滅了三大差別，農村的概念早已不是中國人想象的那種農村，美國的城市化過程經曆了80年，將近一個世紀，至今的美國，從事農業的人口不到總人口的百分之二，但美國卻是世界的第一大農產品產出國。中國現在方方麵麵都在學習美國，追趕美國。農村的平村建鎮，土地的集約化使用和管理，大規模的基礎設施建設，全國電網和水利係統的重新布局，所有這一切都是追趕先進國家基礎的基礎，這同樣也是改變農民觀念和製度改革的基礎。在這個過程中會發生很多個人和整體的衝突和矛盾，在過程的落實和執行中會出現很多貪腐，豆腐渣工程和冤假錯案，這是目前不可避免和無法掩飾的事實。如何避免其中的問題，協調個人利益和整體利益的衝突與矛盾，在目前來說是個沒有定論的話題，這也是“蛋糕論”核心爭議的地方。既然沒有定論，不妨先看看中美農業之間的差距：

最近看了一個資料，裏麵對美國和中國的農業人口和農業效率做了個比較，美國單一農業勞動力的效率是中國的100倍以上。美國的農業人口僅占美國人口的2％（有統計顯示是1.5%）。 如果按照美國3億人口來算，大約是600萬農業人口。美國有210多萬個農場主，每個農場主就是一個獨立的經濟體、一個獨立的農業公司。每個農場主一年可以生產189噸多糧食、5.5噸牛肉等。而中國沒有類似的經濟單位，一個中國自然村裏的人口要比美國一個農場的人口多很多，一個普通的中國農業家庭規模更比美國農場要小許多。每個美國農場基本上是由一個自然家庭組成的。一個中國農業勞動力一年的產出平均是：1.59噸糧食、200多公斤肉類等。兩相比較，差距超過100倍。曾經參觀過一個美國農場，是由三兄弟共同經營的，每個人都會操縱各種機械，從撒藥施肥的飛機，采摘蘋果的機械，到最基本的拖拉機。平時農場的各項工作，包括這些機械設備的維修保養都是這三兄弟來做，隻是采摘水果時請幾個幫工或學生在包裝車間幫忙。
    美國210多萬個農場中，約有350多萬勞動力，其餘的是小孩和老人等。中國的農業人口，按戶來說，有2億多農戶，除去到城鎮打工的人，真正的農業勞動力約有3.5億人，是美國農業人口的100倍。在美國，每個農場主平均經營4000英畝的土地．大約等於2.4萬畝。如果把上麵的美國總農業勞動力除以農場總數，每個農場平均為1.6個勞動力。換句話說，每個美國農業勞動力可以耕種2500英畝土地，約合中國的1.5萬畝。中國大約有19億畝可耕地，平均到3.5億農業勞動力身上，約是每人5.4畝土地。中國從事農業的勞動者是最低端的弱勢群體，美國從事農業生產的人是完全的中產階層甚至是富有的人。

如此驚人的效率差和社會結構，中國要想追趕美國，不從根本上改變現有的農業生產模式，是永遠也不會成為發達國家的，改造農業生產模式的過程也是提高農民素質的過程，更是最終消滅貧窮的唯一出路。中國農民的長期被邊緣化，被忽視和被剝奪，以及生產方式的極度落後，造成了農民眼界的狹隘，對於離開土地後的惶恐更是使中國城鎮化和土地集約化的過程難上加難，再加上現在社會上的惡略風氣和各級官僚的貪腐驕橫，使中國農業現代化的過程尤為沉重，但大部分農民必須離開土地，這是一個生存與死亡的問題，是無容置辯的。是利用現有的惡官酷吏強拆強辦，還是和風細雨的讓農民自覺自願，兩者利弊參半，互有得失，既痛恨那些仗勢得利的權勢者，又痛恨這些私心狹隘的可憐人，中國的路走走停停改改，對沒有耐心的人注定是一場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