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蒙古廣闊的草原,藍色的山巒蜿蜒起伏,那裏是天堂和地獄接壤的地方,幾百萬年從未被驚擾過,如今布滿一座座巨大的廢渣堆。
數條多層的挖泥船用碩大的鏟鬥崛起新改道的河床,伴著金屬的轟鳴聲,人們將晝夜吐出的碎片嘎紮嘎紮地絞碎,展開一種濾膜,把含金的淤積物分離開。
夜幕降臨,遼闊的衝積平原籠罩在巨大的蒼穹下,明亮的銀河橫貫天空,整個地區正在被反轉過來,與此同樣廣闊的幾個地區正等待著同樣的命運。
在臨近地區的泥汙中,聚起很多淘金小鎮,將成吉思汗土地的中部變成肮髒的“狂野西部”。
所有的一切都是合法的。
但是,每到夜晚,跟隨在挖泥船後的“忍者神龜”們,那些非法獵礦者,這個名字是根據這些人身後背著的綠色龜殼樣的陶沙盤起的,“神龜”們在夜幕的掩護下篩分船上的墜落物,淘洗遺留的沙金。
第二天“神龜們”遺留下的唯一痕跡是數十個他們手電筒裏的廢棄電池。
蒙古,這個曾經的,世界最大帝國中心,在劄木紮爾山脈發現了黃金,很多外國公司迅速地行動起來,抓住此次機遇。
一些不同國籍的人們試圖清除留下的汙穢,但其他人什麽也不做。
至於“神龜”們,他們所做的事,對環境,對他們自己和居住在附近圓形白帳篷 , 俄語叫“厄茨”蒙語叫“”格斯“蒙古包裏的牧民正在造成不可逆轉的毀害。
在有些地方,“神龜們”直接就在地上挖
還有許多地方,他們采用有毒性的水銀來吸收黃金,然後將混合液熬煮,讓水銀蒸發後得到黃金。在一些蒙古包裏, 這類裝置緊挨著廚房的爐火。
“ 我們發現有的牧民,尿液的水銀含量是安全標準的五到六倍”,加嘎賽庫翰博士告訴我們,他是蒙古礦業資源管理局的主席。
“ 淘金者造成的破壞是最大的問題。同樣,大約30%的小礦主(合法者)也不關心環境。”
綿羊,山羊,馬,牛,犛牛和駱駝的遊牧放牧,構成了蒙古的經濟核心,代表了這個國家文化傳統的基礎。
大約60%的國土被草原覆蓋,南部地區則被戈壁包圍。
這些“忍者神龜”都是牧民,他們在三年毀滅性的“詛得”或災難中失去了一切。一些人選擇作“神龜”隻是為了存活。一些人把這看作致富之路。
還有一些淘金者是合法礦工的親戚,沉溺在諸如奧古墨巴嘎這樣的淘金熱鎮, 到處破爛的窩棚,中心和永不停止的迪斯克。還有一些是合法礦工在超時工作。
在紮瑪馬爾幹草原的中心地帶,這些淘金者悍然居住在數百個蒙古包和傳統插樁帳篷組成的幾個營地裏。
“我們不可能進到裏麵去。”一位蒙古地質學家說到,在經過五個小時泥濘路上的旅途,從首都烏蘭巴托來到這裏,望著眼前一處這樣的營地。
“裏麵可能有醉鬼,壞人,我們不想引發一場毆鬥。”
一切都很平靜,在營地內,有專門的商店帳篷,衛星電視帳篷,玩兒賭博的帳篷,甚至帶陪酒女的酒吧帳篷。
他們被遍布洞穴的地段,遺棄的礦坑包圍,內中充滿危險,經常會要人性命。
在河裏,十幾歲的孩子和久經風霜的老人淘洗著河水,每隔幾分鍾,會有人站起來,展示一片金子,有牙齒的碎片大,但有時,一片就值幾個美金。成年男子坐在小馬上觀望。
“ 我們掙不到什麽錢。我們幹這個隻是為了謀生。”一個人對我們說。
這個原始國家超過30%的地域,接近半個西歐的麵積,已被授權勘探和開采,銅,鉛和其它礦物被蓬勃發展的鄰居,中國吞噬。
僅僅合法與非法的金礦,已成為驅動經濟發展的動力,帶動了許多小經濟體,如在淘金鎮和烏蘭巴托的許多商店,售貨亭和酒吧。
“在五到十年間,采礦業會輕而易舉地將國民生產總值翻一番。”一位礦業局的官員說到。“ 礦業將改變整個國家,有望向好的方向發展。”
羅賓。格列森,國際經礦混委會的總理事,一家蒙英金礦探勘合資機構,估計大約有十萬淘金者,這包括家屬和商店酒吧類的支持服務業。
“小村鎮沿著路兩旁,雨後春筍般地出現,與美國西部開發時的情景十分相似。”他估計每年合法采金量有十三噸,非法采金7噸左右。
“以人均國民生產總計算,這個奧古墨巴嘎是全國最富有的地方。”
加嘎賽庫翰談到,政府計劃將這些“忍者神龜”合法化並將他們組織起來, 以阻止金礦經濟的流失。蒙古已請求世界銀行的幫助。
“把他們抓起來,解決不了問題”他說到。我們擔負不起將這麽多人留在現場。
奧古墨巴嘎曾一度試著拘留這些淘金者。這些人被送到警察局的園地工作,現在這裏是該鎮唯一有草坪和一個漂亮的小亭子的地方,來訪者可以在這裏觀景歇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