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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帶血的頭顱放在生命的天平上,讓所有的苟活者都失去了重量

(2007-12-16 13:06:22) 下一個



1930年12月5日出生於天津一個大學音樂教師家庭;其父張玉藻曾參加過辛亥革命,有很高的音樂素養;其母郝玉芝畢業於山東濟南女子師範學校;她上有三個哥哥,下有三個妹妹。

1950年高中畢業後被保送到河北天津師範學院教育係學習。朝鮮戰爭爆發,為響應黨和國家“抗美援朝,保家衛國”的號召,投筆從戎,參加了中國人民解放軍;當時部隊急需俄語翻譯,被保送到中國人民大學學習俄語。1952年張誌新提前畢業並留校工作,與時任人大哲學係團委書記的曾真相識相戀,1955年國慶結為連理。1955年12月參加中共。1957 年,他們夫妻同時被調往沈陽工作;1962年,張誌新被調到遼寧省委宣傳部當幹事。

假如沒有發生那場史無前例的人間浩劫——“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假如張誌新是一個隨波逐流、人雲亦雲、沒有思想而又十分馴服的“螺絲釘”;假如張誌新在說了真話之後,在“黨組織和革命群眾”的批判幫助下,能夠反戈一擊,把一切“罪過”都推給劉少奇資產階級反動路線,把一切無比高尚的讚美之詞都獻給毛澤東;張誌新的生平簡曆,到此也就基本寫完了。不幸的是,那個被黑暗思想所壟斷的思想黑暗的歲月,造就了一個敢說真話反抗專製壓迫的巾幗英雄;我們不得不麵對她一生中最慘烈最黑暗最痛苦的歲月。

1969年8月間,在文革風暴狂襲神州大地,八億中國人民神昏智迷,狂熱的迷信、崇拜最高領袖的時候;在“偉大的導師、偉大的領袖、偉大的統帥、偉大的舵手毛主席是我們心中最紅最紅的紅太陽”的時侯;在人人“讀毛主席的書,聽毛主席的話,照毛主席的指示辦事,做毛主席的好戰士”的時侯;在“最高指示一句頂一萬句,理解的要執行,不理解的在執行中加深理解”的時候;在毛澤東被神話為“無比偉大無比英明無比正確無比光芒萬丈”的時候;在人人向毛主席爭獻紅心,“誓死保衛毛主席,誓死保衛黨中央,誓死保衛中央文革”的時候;在中國億萬人的思想被一個人的思想所壟斷所代替的時候;張誌新以她獨有的思想自由呐喊出了真理的心聲!她對毛澤東地批評,對林彪地揭露,為劉少奇及一些老帥喊冤叫曲,在今天看來,卑之無甚高論;可是在那極端狂熱極端瘋狂極端神昏誌迷的歲月,卻不啻晴天一聲霹靂!令“革命群眾”心驚,因為那是絕對“犯上”的話;令四人幫一類政治騙子心悸,因為憚思竭慮、苦心經營的騙局最怕真話點燃真理的烈火!

在昨天和今天的世俗庸人看來,張誌新極端“不識時務”,“傻到不開竅”的程度;盡管“革命群眾”一次又一次開會批判 “幫助”她;盡管同事們私下裏一次又一次找她“談心”,讓她收回真話,說些敷衍場麵的假話,以求明哲保身;因為畢竟那時她已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不為自己的安危著想,還要為孩子的前途考慮;但是,張誌新不僅沒有收回真話,反而越發放開了真理的喉嚨,說了更多的真話;因為她是真理的女兒,因此她有真理的性格,這是一般世人所難理解的。終於,她用自己一個女性的柔弱身軀頑強而痛苦地挺起了中華民族的脊梁!她是真正無愧真理的中華民族的英雄!

1969年9月24日,張誌新被捕入獄,先判處無期徒刑,後改判死刑。在監獄的黑暗歲月裏,張誌新遭受了令人發指、慘不可言、生不如死的超法西斯的殘無人道、滅絕人性的非人折磨。她在獄中被課以重刑,背著18斤背銬,拖著沉重而冰冷的腳鐐;她在獄中多次被打,頭發幾乎被拔光;她在獄中被有人唆使的男犯人強奸、輪奸無數次;她在獄中被關在一個僅能坐立的小牢籠裏,被與親人隔絕,被與理解隔絕,被與人性隔絕,更被與愛隔絕,終至精神崩潰。最令人椎心泣血、義憤填膺、拍案而起的是,張誌新在臨刑前還要最後一次遭受殘無人道的非人折磨: 1975年4月4日上午10時12分,臨刑前被幾個大漢按倒在地,在頸背墊上一塊磚頭,不麻醉不消毒,就用普通刀子割斷喉管。她呼喊掙紮,她痛苦至極,咬斷了自己的舌頭。這時,一個女管教員,聽著,慘不忍聞,看著,慘不忍睹,慘叫一聲,昏厥在地。

“她把帶血的頭顱,放在生命的天平上,讓所有的苟活者,都失去了重量……”

1978年10月16日,營口市中級人民法院宣布:張誌新案撤銷原判,平反無罪。1979年3月1日。沈陽市中級人民法院發文宣布,為張誌新徹底平反昭雪。1979年3月31日遼寧省委召開了為張誌新烈士平反昭雪大會(參見:朱健國《不與水合作》、金石開《文革死亡檔案》、陳禹山《一份血寫的報告》、陳少京《張誌新究竟因何而死》、馮月《終有一天見天日》、韶華《真話英雄張誌新在批鬥大會上高昂著頭》)

張誌新烈士已被殺害三十餘年,至今我們沒有聽說任何一個直接或間接參與殺戮的人有良心發現而懺悔的,也沒看到或聽說任何一個直接或間接慘害烈士的凶手受到法律的追究和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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