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穀雄風

有所思,有所感,從曆史的時空中來,再回到曆史的時空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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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約翰先生談亞包中國軍人墓園現狀——流放在熱帶叢林的中國抗日將士(續十一)

(2009-02-18 07:07:12) 下一個

 

劉約翰先生談亞包中國軍人墓園現狀

上周二(210日),昆士蘭州的州長,利用州議會的草坪,舉行牛年團拜會,向全州的華人拜年,張榮煦先生也去參加了。因我前一天曾見過他,向他求證二次世界大戰後在新不列顛島被解放的中國戰俘如何遣送回國的,同時再詢問他是否有可能在亞包找朋友幫忙,去看看當年的中國軍人墓園到底殘留多少。他提到了幾個人,都是他的子侄輩,也許他可以致電,試試看是否聯絡的上,然後再告訴我。故他在團拜會上見到我之後,便約我次日午茶,謂介紹一位現仍在亞包經商的當地出生的華人劉先生給我認識,或許他能幫忙我進一步厘清在亞包的中國軍人墓園的問題。

次日,我如約到達楓林大酒樓,張先生已經和幾位朋友在座了。在座的幾位基本上都是60多歲以上的人士,都是從亞包來移居到布裏斯本的。張先生給介紹的人士中,就有二位是我前麵曾貼出的新不列顛島華人僑民集中營的那些照片中某位人士之親戚。不過,張先生重點介紹的,就是劉約翰先生。

劉先生也是60來歲模樣,中等身材,動作敏捷,思路清晰,記憶力好,他的父親年長張榮煦先生許多,當1960年代和1970年代,戰時和之前就已在亞包的華人陸續申請歸化了澳洲籍,待到巴布亞新幾內亞於1975年從澳洲獨立後,大部分當年的這些老僑,都已移居澳洲,多在布裏斯本、悉尼和墨爾本,隻有極少數留在當地,繼續經商,因為他們已經是澳洲公民,可來去自由。他就是這些留下來的老僑之一。當然,他們的親友大多都在澳洲,所以,每年他們都會在澳大利亞和巴布亞新幾內亞走幾個來回。他看了我提供的那些與中國軍人戰俘相關的照片以及僑民集中營的照片之後,告訴我,他就是戰時在Ratongor那座集中營裏出生的。因此,他對那段曆史也蠻有興趣。他告訴我,戰時被日軍關在集中營的中國僑民,所遭受的苦難不堪回首,以致他的母親離開集中營之後,再也不願意回去以前曾經蝸居過幾年的集中營中的防空洞哪怕是看上一眼,因為那太讓人受刺激了。但劉先生以前曾回去看過自己出生的地方,在滿60周歲那年,還帶了幾位親朋好友,前往憑吊這個留給他無限遐思的地方。這太好了,看來,我又碰上了一位知音,碰上了一位願意去回憶和保存那段曆史的熱心人。

在劉先生查看那批在亞包的中國軍人照片時,我特別抽出墓園的照片,問他是否曾經去過那個地方。他在仔細觀看了之後,告訴我,他去過,幾年前,還見過那高聳的中國軍人戰俘死難紀念墓碑,孤寂地立在那座山邊;至於那些墳墓,因為離火山遠,火山爆發所帶來的火山灰對此影響不大,但因年久失修,已是一片荒蕪。這和上次張榮煦先生所說的墓園情況大致相同。我聽了之後,很是高興:萬幸,紀念墓碑還在!

張榮煦先生曾說,當年他在中學畢業後,曾在亞包的國民黨支部幫忙做點事,為當地僑胞服務。期間,台灣曾有僑委會的人士來慰問僑胞,他和當地的僑領在口頭上提過,請國民政府關注和維修中國軍人墓園,但沒有回音。而Erwin君去年初給我的郵件中,曾提過當年有當地僑領司徒先生曾向澳軍當局力爭過,要將這些死難的中國軍人,與其他盟軍死難將士一並埋葬,但未獲成功。他說的這位司徒先生,我求證於張榮煦先生,他告知,此當為司徒純先生,當時是國民黨亞包支部的負責人,而非我以前編的那本昆士蘭僑領人物小傳中寫的司徒德均先生的父親,因為太平洋戰爭爆發前,他們已移居萊城,戰爭一爆發,就隨澳軍(或美軍)的軍艦疏散到澳洲了。

我又特別向劉先生提到,網友Erwin君在去年初轉發給我的那三座墓碑的情況,不知他是否知情?關於這一點,劉先生表示不清楚,但告知,在亞包還有其他幾個與中國人(不是戰時在亞包的華人僑民)相關的墳墓,他或許可以去訪訪。而最令我感動的是,劉先生答應過幾天就回去亞包,屆時就前往探訪這個中國軍人墓園,拍下些照片,然後再寄給我。這是一個很好的消息。先在此謝謝劉先生。我期待著過上一二個星期,就能獲得亞包中國軍人墓園現狀的照片。

至於上次拜會張榮煦先生,求證中國軍人遣返時間和運輸問題,也有收獲。據張先生說,他記得大約是從194678月份開始,由屬於香港太古洋行的兩條船(“成都號”和“重慶號”),分二批次(每次都是這二條船)將這近1000的中國軍人運返中國。對照四行倉庫孤軍營老兵田際鈿先生的口述回憶,他們先去的是香港,然後在轉往上海,那麽,這些屬於香港太古洋行的船,先在香港停留,是合情合理的。而田先生說,回到上海已經是大約11月份了,也是和張先生的回憶比較吻合的:當時從亞包到上海的航行約20天左右時間,如果中途稍稍耽擱一下就是一個月左右。無論如何,遣返時間最後的確定,還應以澳大利亞國家檔案館的文件為準。但無論如何,我得佩服張先生驚人的記憶力。上80歲的人了,對當年的那些事情還能記得如此清楚,真是難得。相比於麥添強先生,真不可以想象。麥先生隻記得當年他當中國軍人營地翻譯之事,其餘的,皆不複記憶矣。據張先生說,這天的午茶本來也邀約了麥先生的,但他臨時有事,就不能前來了。

向張榮煦先生求證的另外一個問題是:中國軍人戰俘中的四行倉庫孤軍營官兵的人數。他很肯定地告訴我,被解放時,他見到的是24人。為什麽他記得如此清楚呢?原因是1945年雙十節國慶,在中國軍人營地和Ratongor中國僑民集中營,同時舉行慶祝活動。中國軍人營地裏,中國軍人們有分列隊表演和接受檢閱;而孤軍營的24名官兵則代表中國軍人到中國僑民營地表演武功,與當地華人民眾同樂,共慶艱難贏得的反法西斯戰爭勝利後第一個可以令人揚眉吐氣的祖國生日,尤其是在遠離祖國萬裏之遙的這片南太平洋的熱帶叢林裏,其意義是不言而喻的。看來,孤軍營官兵的身份地位及影響力就是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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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鬼穀雄風 回複 悄悄話 謝謝。還需要大家夥們的鼎力支持,才能最終讓這些長眠南太平洋上的抗日將士回歸故裏——回家,讓我們共同努力。
中部 回複 悄悄話 繼續努力!謝謝!我們都在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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