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多倫多

西 風: 多倫多華人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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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市風雲(5)(原創小說)

(2008-11-27 20:21:32) 下一個

股市風雲(五)

作者: 西風
 

昨夜下了一場大雪,氣溫越發低了幾度,老金到班上後,路上的寒氣未退,他搬了椅子靠在辦公室暖氣旁回暖自己。這時候,主任來電話讓我到他辦公室去。我見了主任,主任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會,輕鬆地對我說:
"小西,知道為什麽叫你。"  

    "不知道。"  

    "那好,今天有個重要的工作要交給你辦。"

    "什麽工作?"

    "--不忙,你9點鍾去所裏人事部一趟,到那裏就知道了,人事部寸處長會和你談的。  

"我沒犯什麽錯吧?"   

    "哪裏,哪裏!這是一項重要的工作處裏才交給你的。好吧,就這樣,別忘了。"

    我返回辦公室,沒有多想,我猜不到主任的和顏悅色背後有什麽殺機。我看了會書就去了人事部。

    還沒進人事部的門,寸處長就迎了出來,我看見在人事部的會議室坐著幾位其他科室的處長,寸處長在門口嚴肅地問我:"你們主任讓你來的吧?"

    "是的。"

    "他告訴你什麽事了麽?"

    "沒有,他說讓我來你這裏聽任務。"

        "啊,是這樣,你現在就不要回去了,先在屋裏坐一會,等會我們一起坐車去證券交易所查辦炒股票的人。" 

    我差點沒立刻就喊出"我不能去。"我絞盡腦汁要搜尋合理的理由來推托掉這個重用我的任務。我自己不是科室的第三梯隊,憑什麽這"上台階"的任務要讓我去做。這可是得罪人遭忌恨的事。抓住的同事是要被開除和降級的。我沒有麵對他們沮喪和仇恨眼神的道理呀!我心裏這麽想著。更加感到自己必須推辭。可令我著急得是我居然沒有絲毫可以推托不參加的理由。我隻是再次想到常常見麵的炒股英雄李源源、老金等等這些熟悉的臉,昨天還在談買股票,今天我就引著人事部來抓他們了,這不是明明白白的漢奸麽,可算應了那句:"長一千張嘴也沒法解釋",而且根本沒有可能解釋。我這個冤大頭,都是主任的良心大大的壞了。我這麽想著。寸主任看出來我的猶豫。她說:"這次主要是抓你們室的李源源和老金。" 

    "這工作應該我們主任來做才合適,"我看了一眼屋子裏其他科室的主任這麽說,"我們王主任該來呀!" 

    "你們王主任還有一個會議要參加,所以派你來。"寸部長堅決的把我擋了回去。

這時候,所裏的麵包車到了人事部門口,寸主任監管著大家上車。"這次我們就是要抓那幾個大蛇,李源源,金會定,路明麗,何間。主要是你們科的。"寸主任堅定地對我說,"我們摸底不是一天了。走,上車呀。"  

    天氣雖然寒冷,我的腦袋倒是滲出了一圈汗。我不像去執行行刑隊的隊員那樣一副與我無關的心情,我很著急,我可不願意麵給那些正在掙錢高興的人一個當頭悶棍。

    當我猶豫著不想上了麵包車時,我靈機一動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對寸主任說:"寸主任,我這腦袋,上周醫生約我9點鍾化驗,我今天特意沒吃早飯,怎麽能把這事忘了,不行了,我得趕緊上醫院。"我說完就要走,寸主任還沒反應過來,我已經跑到所裏的後門,抓起自行車出了航宇研究所。我隱約聽見寸主任在背後說:"小張,給他們主任趕緊打電話。"

        我一口氣騎出一公裏遠,在一個小賣部門口停下來,我想給老金打個電話,拿起話筒又有點猶豫,怎麽通知老金呢?這事好說不好聽,自己沒去執行所裏的任務,反而通風報信,這不是要罪加一等麽。如果老金知道了,他肯定對我沒好感,沒準還認為我私通所裏做了內奸。這時候電話傳出劉僑的聲音。"喂,哪位,請問找誰?"

    "我是小西,老金在不在?"

    "老金剛出去,說去資料館查資料,有什麽事麽?西老弟。"

    "--是這樣,我現在要到二院化驗去。"我知道老金肯定去了股市而不是資料館,我不能救老金必須能給自己自圓其說,我補充道,"如果主任找我,你就這麽說。"

    打完電話,我還握著話筒,站在哪裏發呆。

   
"
先生,你打完了麽?"小賣部老板衝我開了腔,"8毛。"我回過神,看到旁邊一位穿黃羽絨服的亮妞已經等得不耐煩,正拿著傳呼急著回電話。 

    離開小賣部,我推車茫無目的的走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卻覺得自己好像凝固了似的,因為接下來就要出現新的事件,而且多少和我有些牽連,我一向不願意成為事件的集中點。但這次卻趕上了,我不知道應該上哪裏打發時間。

半個小時後我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地走到了二院,二院門口亂糟糟的,有賣水果的攤販和各種飯鋪,堆在飯店外邊的稀飯鍋,包子蓖聯冒著些熱氣,熱氣剛出來東倒西歪,好像我一樣茫然。看著出出進進的病人和病人家屬,他們和我一樣臉上沒有半點笑容,我恨恨地對自己說:"怎麽到這裏來了?"我正要離開,聽見一聲斷喝:"推自行車的,你過來,看什麽呢?就是你," 

    我順著聲音看過去,見一個胳膊上綁著紅袖標的工作人員拿著本本衝向剛從醫院出門的一個農漢。這個農漢也推著自行車,車後坐上坐著個病人,病人看起來很弱,全身裹著厚厚的棉袍,戴著口罩,頭上包著圍巾。 

    "你知道不知道,市政府和公安局規定不允許自行車帶人,違者罰款5"說著紅袖標扯了一張票遞了過去,"給,這是發票,拿著。"   

    "我知道,可我帶的是個病人,剛剛做完手術。"漢子輟輟道,"我也沒辦法啊。病人走不了路,我們是大虎屯的農民,打不起出租車,求你原諒了罷。"  

    "那怎麽行?現在是法製社會,一切依法辦事,違反自行車帶人的規定,就必須交罰款。這裏沒說自行車可以帶病人。就是帶個死人也不行。"

    "你這是什麽話?"漢子憤怒了,"你還講不講理。你們專門在這裏敲詐我們農民的錢。我就是不交。看你怎麽樣。"漢子雖然態度生硬,心裏還是害著些怕.   

    "不交,你就能走得了麽?交通治安派出所就在旁邊,你想找不自在了麽?"紅袖標有恃無恐的嚷道。 

    這時候一些人圍了上去,我的眼睛近視得厲害,看不清楚看紅袖標的臉,但姿態好像在哪見過,我走近一些,才認出紅袖標就是我們所團委裏的周鵬,他怎麽在這裏?本想離開的我好奇地走到周鵬旁邊。周鵬以前住單身宿舍,和我很熟,這時候他也看見了我,我擺擺手並用眼示意周鵬別為難這個漢子。周鵬嚴厲對漢子說:"這次看你帶的是病人,就放過你,下次再讓我逮著,就上派出所說話。你走吧。"情況發生轉機,自行車漢子有了台階不敢多事,匆匆走了。   

    "你怎麽在這裏?"我好奇問周鵬。

    "單位派我來協助地方辦治安,書記找我談,說這個工作很重要,而且最適合我。" 

    "哈哈,的確很適合你。"我大笑道,"書記知人善任,我們室王主任這方麵就不行啊,看來書記和主任不是一個檔次。"

    "你怎麽?--路過這裏麽?"

"我來醫院取化驗單。"我不想告訴周鵬內中詳情,不是不信任他,主要是說不清楚。"我還有事得趕緊走了,以後再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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