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闌珊
觀身不潔，觀心無常，觀受是苦，觀法無我。
我是南方人，不大懂北京方言。後來，交了幾個北京哥們，慢慢就懂了些。再後來，就深諳“三 X ”的含義了。讀王溯也很溜了。
我碰到的比較典型的牛 X 是這樣的：
若幹年前在朋友朋友的飯局上，認識一個祖國的大款哥們。大款哥們酒量好，邊喝邊說在祖國的發家輝煌史。最後說：“有空去我那兒玩，兄弟讓丫公安局的車去機場為你們開道。去我的賓館我發小姐給你們，你們在樓上打炮，讓公安在樓底下站崗。”當時桌上的人都傻了——喝酒的幾個不過是開開奶吧、雞店和出租車的，身份還沒熬到，也沒有結婚，處於常年性饑渴狀態，哪見過這些。
大款哥們當時就笑了，那是毫不掩飾的放肆的笑——是牛 X 者麵對一群傻 X 的得意的滿足的笑。
事情就這麽過去了。心裏有一半狐疑大款哥們丫是吹的。
後來，讀到賴昌星的事跡，相信大款哥們多半不是吹的。
如大眾所知，能去賴昌星紅樓的一般是副省級領導，送的禮是奔馳、寶馬，發的小姐是歌星、模特。
網上曾公開賴昌星的姪子小賴與歌星楊鈺瑩的一份有效期三年的《性交易合同》。大致有十幾個款項，甲方：小賴，乙方：楊鈺瑩。合同期乙方的責任包括：不許與別的男子接觸；不許離開甲方給乙方買的別墅；不許在與甲方獨處時皺眉頭、歎氣、不開心；每周必須保證和甲方的兩次性生活，無論經期與否；性生活時對甲方提出的任何體位、姿勢、要求，乙方必須滿足。甲方的責任是在合同生效之日起，在乙方戶頭上存入一筆錢，合同期滿後付清餘額。
讀完後我唏噓了。我唏噓小鳳仙，唏噓賽金花，唏噓再遠點的陳圓圓，杜十娘。唏噓今天唱歌的、演戲的不如舊時的妓們。舊時的妓們賣唱的不賣身，賣身的不賣情，賣情的不賣良心，賣良心的不賣國恥家恨。就象國外的職業妓們，哪裏嫖客都好搞，但不接吻，因為在她看來吻才是真正的愛的奉獻，而不是用錢搞的地方。秦淮河畔雖有後庭花，還有亡國恨。今天呢，今天隻有福建的“紅樓”，北京的“天上人間”。
沒等我唏噓完，在朱鎔基視察福建的一次接見上，賴昌星湊到朱總耳邊，用二億元賄賂總理放過他不追究。媒體事後這樣描述——朱鎔基聽後射過去鷹隼般的目光。
按我淺陋的見識，我覺得我們祖國行賄的行不過賴昌星——賄賂國家總理；傍大款傍不過鄧文迪——傍世界首富，默道克傳媒帝國的半壁江山已歸入名下；包二奶包不過小賴——用法律手段規範被包養者的公眾行為和閨房體位。
這些都屬於這些年發生在祖國的經典牛 X 。
在牛 X 者們眼裏，隻有強勢群體可冠牛 X 稱號，比如官大的，有巨錢的，名們星們。與之相對的弱勢群體自然是傻 X 。比如下崗當保姆又被辭掉的。比如農民工雞叫做到鬼叫，辛苦一個月，掙不到大款一頓飯錢的。再比如偏遠山區出來做小姐，父親殘廢，弟妹等姐姐接客寄回去的錢吃飯，眼看周圍的姐妹一個個被客人點走，想賣都賣不出去眼淚在眼眶打轉的“良娼”們。
但也不盡然。按中國國情看，富不過三代，牛 X 不過十年。楊鈺瑩現在就不得不重新找下家。當年廈門副市長藍甫，賴昌星的哥們，在位時福威占全，東窗事發後潛逃悉尼，半人不鬼數載隻得自首，現在死牢裏打發餘生。賴昌星靠不斷開庭和假結婚拖延滯留加拿大的時間，中國政府象美國凍結北韓一樣凍結了賴昌星的資產。所以今天福威不等於明天福威，現在牛 X 不等於永遠牛 X 。
歐洲科學家研究說，貪汙犯患癌症之類的惡疾機率比正常人高幾十倍，因長期處在極度緊張恐懼中，大都暴病、猝死，壽終正寢者罕見。其實中國人一直相信因果。白天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隻是現代人古書不讀了，讀也不懂了，懂也不信了，信也管不了了——太累。遠不如飆車泡妞吸大麻，那個爽，我靠。
當然你自然可以不信，但“三世因果，如影相形”——我知道你笑了，笑我傻 X 了。但如果真有你就傻 X 了。反正鄭板橋是信的，所以他說“難得糊塗”，現在的話就是勸人做傻一點不要太狂狷。曾國番是信的，所以他的書房叫“求缺齋”，提醒自己不求十全十美，木納一點傻一點，因為一牛 X 西太後會要他命的，功高蓋主啊。孔子是信的，所以他說：以約失之者，鮮矣。白話意思謹慎小心的人不易犯錯，反之牛 X 的人容易犯錯遭災。這個於丹《百家講壇》上好象沒有講。
但我知道年廣久不信，結果兒子不知怎麽死的。成克傑不信，有幸成為建國以來被槍斃的職務最高的國家領導人。陳良宇不信，不但副總理沒戲，還要追究刑事。周正毅不信，重進了提藍橋監獄。。。。。
所以，誰牛 X 誰傻 X ，你我說了不算。要看百年，千年。現在的浮泛在時代濁浪裏的賴昌星們，十年都看不到，到底是牛 X 還是傻 X ？這問題還是留給央視一套做腦筋急轉彎題目吧。
這些年靠生產服裝鞋帽牙簽衛生巾等低技術含量的產品，我們的外匯儲備了一萬億美元，有人靠走私偷稅進了全球富豪行列，砸了幾億投資的電影奧斯卡也提名了。於是就自比康乾盛世，要重振帝國雄風了，買世界最貴的豪宅了，風騷地坐在華納老板的大腿上了。仔細盤點一下家當，人均 GDP 還排在世界九十幾，基尼指數是西方國家的好幾倍，工業生產規模裏隻有百分之三的知識產權。好不容易得了個奧斯卡提名，還是個與靈魂無關的服裝，結果輸給了衣服做得更好的法國人。這些都很沒什麽，無論做人還是做國，其實與窮富一點無關，但前提是得有人樣國樣。
於是中國最有希望得諾貝爾經濟獎的學者張五常終於說話了：中國人未富先驕。張先生是教授，又是廣東人，母雞 ( 不知 ) 講北京話。假如張先生不是教授，或者不是廣東人，而是北京人雞 ( 知 ) 講北京話，並且象王溯說話用大腸，張先生一定會說：丫中國人未牛先 X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