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ul Bunyan

在明尼蘇達北麵幾個萬人的中小型城市裏，你會發現這幾個小城都在主要的街道上顯眼的位置雕塑著一個巨人。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巨人人物雕像，他有一張方方正正的臉，濃密黑色的絡腮胡子，身著蘭色的工人背帶褲，裏麵是紅黑色的格子襯衣，頭上戴著工裝帽，左手舉到肩膀處扛著一把大斧子，右手垂直向下，一看便知道他是個工人。細心的人能分辨出來他是伐木工人，因為他扛著的是一把很長柄的大斧子。在他的身邊，大多數時候還有一頭蘭色的牛。那就是Paul Bunyan (班楊)的雕像和蘭牛Babe (貝比)。班楊是一個伐木工人，一個傳說中的巨人。這個巨人的家在哪兒？他在哪兒從事伐木事業？

在明尼蘇達州有兩個相隔百十邁的小城，Bemidji (本明吉) 和 Brainerd (布潤那得)， 2003 或是2004 年左右，為了Claim 本城是班楊的家，爭奪雕像權，以Paul Bunyan的名字命名街道的命名權, 小城Bemidji (本明吉) 和 Brainerd (布潤那得) 還著實進行了一番爭執，打到了法庭上，最後以本明吉獲勝，爭得了主要街道的命名權， 這就意味著小城布潤那得便不可在主要街道以班楊命名。於是班楊便正式成了本明吉人。在本明吉，一條橫穿東西的大街命名為班楊街。而布潤那得隻得把原本想命名為班楊的一條新(主)街道另擇它名。但是在布潤那得，你還是可以體會到班楊的無處不在，飯館，Hardware Store 以班楊命名的多不勝數。Paul Bunyan 到底是 何許人也，博得人們如此青睞？



Paul Bunyan (保爾.班楊) 是個半神話人物，出生在緬因州，一個巨型嬰兒。據說他落地時有10多磅，見風長，一天便長到了15磅，會爬，會走，一個月的時候便已經100多磅了。他的爹娘實在養不活他，便把他丟棄在河邊的森林裏。於是班楊便自理生活，以伐木來養活自己。後來，他逆水而上到了明尼蘇達州，落腳並經營伐木廠。我猜想著班楊一定是確有其人，可能是個相當大個子的巨型人。但是這個‘病態’的巨型人並不笨拙，不但不笨，還特能幹，伐木，木料加工，裝船運輸樣樣都行。於是班楊便Popular 起來，漸漸地他的出生身世也被人們塗上了神話的色彩。

班楊到明尼蘇達來到底是落腳在本明吉還是布潤那得？這兩個如今都已是15~18千人的城市爭論了很久。班楊的伐木工廠做得大了，還雇了工人。伐木在天寒地凍的北方確是值得吹噓的艱苦又危險的工作。一個有趣的傳說說的是有一次一頭大熊遛達進了伐木廠，把伐木工人們逼得借著靠在樹上的梯子上了樹，然後把梯子踢倒才得以逃生。但是熊走後怎麽下來呀？最後隻好撒尿把樹凍成冰柱子滑下來。這雖是誇張的傳說，卻曆數著北方生存工作的艱難。班楊無疑是勤勞的象征，是堅韌的象征。

密西西比河從明尼蘇達州的西北部清水縣一個名叫Itasca 的小湖 發源，縱貫全州，之後流入威斯康辛。利用水資源，河的兩岸便誕生了無數的小城。密西西比河最先流經的‘大’城市便是本明吉。本明吉以伐木、木材加工為主要工業，此外還有一些小型礦業。幹燥好的木材在密西西比河上裝船運輸到南方，即便是今天也還是如此。也許是因為本明吉的伐木隊伍旁大，木材加工廠多，也許是因為本明吉附近的縣級、國家級森林多有伐不完的木材資源，也許是因為本明吉是密西西比河上遊的第一‘大’城市，總之，本明吉理所當然順理成章地成了班楊的老家， The Home of Paul Bunyan。在本明吉，橫穿全城東西的一條湖邊大道以班楊命名，班楊的塑相在城市中心，湖的兩岸也是此起彼伏。坐在班楊的腳上，站在班楊的腿旁便可留個影。
 

密西西比經過的第二個‘大’城便是布潤那得，始於1871，是1805-1845年皮毛加工業衰退後，伐木業大規模興起，從前的小村莊變成了布潤那得小城。



小城同樣以伐木、木材加工為主, 還有一些鐵礦業。布潤那得周圍有幾個像樣的湖，在今天人們生活好了以後，旅遊也是小城夏天的主要收入。因為沒有爭到班楊的(老)家權，布潤那得必須尊重本明吉是班楊老家的這一‘事實’，比起本明吉布潤那得便少了好多班楊，在主幹道上隻有一塊牌子畫著班楊牌子指向一個餐館。其他的班楊便是賣工具的商店名字和很小型的塑像了。

大家對布潤那得應該不陌生，1996年好萊塢的獲獎電影((Fargo))裏提到了這個城市。順便提一句Fargo這個電影。Fargo是地名，在北達科達州，它和明尼蘇達州的Moorhead 小城連成一片，我們說這城在北達科達叫Fargo，在明尼蘇達就叫Moorhead。 電影講的是一個女婿經營著老丈人的一個賣車車行，總有寄人籬下的惆悵，想有點兒自己的‘事業’。一天他找到了一個好deal, 是一片地產要賣，他沒錢便向老丈人借。老丈人從來就看不起這女婿，裝著聽不懂，想自己吞下這個好deal, 隻付給女婿介紹費。於是女婿便想了個主意：綁架女兒逼迫老丈人拿錢贖人。於是他雇人綁架，被雇的綁了人，把女兒連夜送到湖邊上的一個Vacation Home去，路上被警察叫停因為新車沒有牌照而又沒有張貼臨時牌照，於是警察被殺，兩個開夜車的因為在錯誤的時間路過現場也慘遭殺害。女婿通知老丈人他女兒被綁，但不讓報警，否則綁票就可能被撕。女婿跟老丈人要錢說贖人，想貪下錢，打發了他雇的倆人，放回女兒，一切恢複正常。老丈人自作聰明，不給，要自己送錢，結果老丈人被殺，看守parking lot 的人被殺，引起了一連串的殺人，最後是以共殺死了7個人，2人被捕而結束。電影裏當警車載著被捕的那個被雇的綁架女兒的犯人行走在布潤那得的大路上時，班楊抗著斧子矗立在大路路旁，班楊的神色溫和，善良的眼睛注視遠方。犯人的眼睛從向前看(班楊)，到轉頭，到回頭一直追隨著班楊，電影裏便響起了女主角的一句名台詞：Seven people were killed, for what?!(音上拐，學明尼蘇達人的口音) For a little bit of money. 是啊，Fargo, go too far, went too far, 這一連串的為錢殺人和班楊相去太遠了！

不管怎麽說班楊在某種意義上是美國工人階級的象征。在北方這些以體力勞動為主流工業的小城裏，巨人班楊的傳說激勵著人們，是人們的驕傲，孩子們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