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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有點兒飄哈。
這是一個詭異的年代,鬧心的年份。
身為一個普通打工家庭一員,在這一年裏,對財富有了一點兒新感知。
一,女兒。女兒在大學裏學習寫作,我擔心她將來養不活自己,她卻很坦然,深感自己是富二代,父母是需要被革命的不良分子,同時,父母也應該為她提供生活保障。當然她沒有考慮整個社會的革命,她不學無術見識短淺,看不了那麽宏大的局麵。我問她,如果你大學畢業後還得父母幫你維持基本生活,會覺得羞恥嗎?她說不會。她的推理是,如果你們去世時留下一筆遺產,我會為花這筆遺產感到羞恥嗎?你們在世與否,花你們的錢沒什麽區別。
聽她這麽一說,我也好想花別人的錢哦,我怎麽就沒這麽理直氣壯呢?但她的話,讓我花起自己的錢來,很酣暢。
二,兒子。兒子開始讀博士,在學校裏按職工人頭拿工資。他可以養活自己,甚至一個小家。但是他無欲無求,幾乎沒有吃飯住房外的任何花銷,也拒絕申請信用卡。即便吃飯,如果不是同事一起吆喝著去外麵吃,他會自己做飯。剛開學時我去看他,帶他一起去吃了好幾家很好的中餐館,並叮囑他每周自己來這幾家餐館吃一兩次。結果,他一次都沒去過。他的美國銀行賬號每個月自動向某個非盈利組織捐一點兒錢,賬號裏的錢是他從小到大得到的各種壓歲錢或者禮物。他的歐洲賬號裏我們在他求學的幾年裏累計給的一萬五千歐元,還有一萬多歐的餘額,博士工資短短幾個月,存下了大約五千歐元。
這些錢似乎沒有給他帶來更多的安全感,他依舊為尋找下一年的住房而心悸,仿佛在發達的資本主義社會拿著錢是租不到房子的。可能在他的認知裏,他的錢跟我們當年手中的食堂飯票差不多,除了吃飯沒啥別的用途。
三,孩子們的表姐妹。比兒子小一歲,比女兒大一歲。今年從大學退學,加入了金融業,並且成績斐然。我出門顯擺了一下,得到很多質疑。子女壇常年討論誰家的孩子掙了多少錢,真拿出一個出類拔萃的例子,就堅決“打假”。我納悶兒,就許你們討論大學畢業年入40萬,不許掙錢的孩子花自己掙的四十萬?
錢是網絡上人群交流的最大公約數,不能太大,不能太小,要剛剛好。
四,數字幣世界。一直的認知是,錢的來去有某種邏輯,量入為出,一分耕耘一分收獲,與人為善上天保佑,知恩圖報,看得見賊吃肉也看得見賊挨打。數字幣在這一年裏,打破了原有的邏輯。手上的數字幣,莫名其妙地值不少錢,並且在十幾倍的價值區間裏跳變,體驗了錢的隨機多變性。這期間,聽了一個講座之後花錢買了一點兒講話人開創的那家公司的幣,之後它的市值變成了購買價的三倍時,把它賣了。按照一般的心理,投資有三倍的收成,應該很高興,可是這是數字幣的世界,沒有100倍的贏率,就覺得跟賠了錢似的,根本無法開心,無法見人。
錢不僅有國界,有時代價值,也有它們自己生存的空間。在不同的空間裏,錢的張力不同。錢的作用正在改變,可能一直都在變化中,隻是數字世界編織出新的維度,不可與以往同日而語。
五,自己。對失去現在所有的財富不再畏懼,一旦歸零,就從頭開始。人的一生,無非是自身過往的不斷重複,無需重新投胎,即可轉世再來。真變得一無所有,對女兒是最大的利好,讓她也擺脫“富二代”的包袱,過上正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