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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在數字世界裏玩兒,慢慢建立起新的遊樂場。有的人想把這個遊樂場建得遠離傳統世界,越遠越好。有的人忍不住把傳統世界拉進來,用傳統的財富,供養新世界。也有人希望新世界有一天能帶來更多的財富,在傳統世界裏衣食無憂。
可是歸根到底,作為生命體,人還是得以傳統甚至原始的方式生存,吃喝拉撒,無法在數字世界裏完成這些基本的生命周期。所以數字世界終歸是靠世俗空間供養的,跟從前或現在大家去寺廟佛堂教會供養一個精神的寄托,有幾分相似,又有幾分不同?
數字空間,是另一維天地。它建立在互聯網這片土壤上,當網絡斷開,像地理國界一樣把世界嚴格劃分成不同的區域時,數字空間碎化,就不再是一個空間。數字幣,特別是比特幣,出現在網絡世界基本大同,尚未有明顯區域劃分的年代。它的演進過程,由於人的參與,很大程度上是對人類社會漫長發展曆史的一個模擬。
區塊鏈的誕生,比特幣能去中心化,是因為互聯網遍布世界,處處相通,失去了一個中心控製者。即便關掉某個區域,或者說某個區域尚未鋪設互聯網,仍然沒有一個強大的主人,能夠把已經蔓延出去的互聯網一下子關掉。隻要沒有被關掉的網絡區域足夠大,比特幣的去中心化就是成立的。與其說比特幣的價值在於相信它的人在互聯網的世界上達成了共識,不如說它的價值體現的是絕大多數擁有局部互聯網物理設備和控製能力的人和組織對全球信息自由和相連接達成的共識。
如果每個擁有某種權利的組織或個人,都更加相信自己的控製力,更加想掌控本地域的信息流通,互聯網都成了局域網,比特幣也就被瓦解了。當然現在生活在相對自由世界的人都無法想象這種情況會發生。但占有地球人口很大比例的中國,確實一步步地把自己跟其它地區分割開,隔離與反隔離的戰鬥一直在進行。這種自我放棄交流式的隔離方式,對外界的網絡世界是一個提醒,危險尚在人間。當然,中國主動隔離,是因為它看到了其它方麵的危險。每個群體對危險的定義,尚未達成共識。
數字幣在充滿矛盾的世界裏掙紮著長了出來。它借用了網絡,計算機分散係統技術,芸芸眾生對現有社會體係的不滿,以及現有世界裏廣泛積累的財富,加上人心中的危機感和貪婪,以讓人看不清、想不透的狀態在全世界彌漫開來。
在我熱心閱讀比特幣相關書籍,比特幣市場價大約$350時,我到處向別人推薦比特幣的信息,甚至從圖書館借了一本講比特幣的書,在女兒學校的家長會時,把書借給了女兒當時的數學老師。後來女兒高中畢業那年的學校籌款晚會上,我和數學老師感慨萬千,當時我們瞎讀什麽書啊,為什麽不去買幾個比特幣呢?那時比特幣剛從第一個震撼世界的高價位$20000落下來。
我不是沒有嚐試著去買比特幣,我開不了賬號啊。忘了為什麽開不了賬號,總之那年月各種工具非常不好用,交易網站說不行就不行,根本不知道為什麽開不了賬號,也不知道別人怎麽開的。其實是我沒有那麽執著。現在回想起來,即便開了賬號,買了幾個比特幣,我能一直握著嗎?肯定不能,我沒有那麽長的眼光,隻要掙了幾千塊錢,我肯定變現花掉。
後來,一個年輕人在一場交流會上說,他大學畢業來到舊金山,知道了比特幣這個東西,懷著拯救世界的美好心願,把比特幣的數字信息印在紙上,站在街頭,向無家可歸者免費發送比特幣。流浪漢嗤之以鼻,走開了。他改變不了世界,心灰意冷,離開舊金山去印度修行數年。再回到舊金山時,比特幣已經從兩萬美元的價格低落下來一年多了。他還是決定參與到數字幣的開發、推廣的行業裏。
這個行業已經成了繞不過去的存在。我自己,也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突然擁有了一些數字幣。
2019年感恩節前,我瀏覽推特時看到一則消息,一家位於舊金山的小公司,懷有理想,說是想給天下的IoT設備,提供便宜的上網服務。買一個他們的小設備,大約耗能15W,連接到家裏的WiFi與互聯網世界接通,即可參與到為IoT設備提供上網通道的偉大事業中去。隻要足夠多的人買了這個盒子,鄰裏之間也就能連成網,彼此關照,讓附近的IoT小器件與世界連成一片。
我熱血沸騰地化了5、600美元,網購了他們的小設備。之後,他們說感恩節優惠,降價100美元,再後來,聖誕節,情人節,母情結,無一例外地他們都降價100美元,促銷小盒子。我對這些降價耿耿於懷,也不敢嘮叨。老公一直對我時不時買點兒這樣那樣的小電器有微詞,我沒法兒向他解釋,這筆錢花的是為哪般。我當然沒法兒跟他訴苦,說我買了那盒子之後,他們就降價,你同情我一下?